楊崢嘴上這麼說,但是所有人都看的出來,楊崢這是想要個說法。
周三畏微微皺眉,覺得楊崢有些不知情識趣,見好就收得了,自古民不與官鬥,如今既然你已經無罪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莫不是你還想要把開封府拉下馬不成?你也是要參加科考,走科舉的人,你這麼把事做絕了,日後你再官場上如何混?
周三畏有心提點楊崢兩句,話剛要出口,王黼便開口道“楊崢,你還想說什麼?”
其實周三畏的擔心楊崢如何不知,可是他卻有自己的想法。
像王革這樣的人,明顯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反正已經將王革得罪了,也沒有再交好的可能,所以便無所謂得罪的更深一點。
這一次若是不能將王革扳倒,誰知道日後會不會再找什麼由頭來坑害他。當然王革不是那麼好乾掉的,能夠做到開封府尹的職位,王革已經站在了朝堂的上遊,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搞定的。
所以,其實楊崢的最終目的,是想要將那個張判官徹底搞掉,一來為自己報仇解恨,二來殺雞儆猴,讓那些想要動他的人,動手之前先思量思量。
畢竟以己度人,以張判官那針針計較的小心眼性格,若是留著他,還不知道會再想出什麼辦法對付自己呢。
當然若是在此之外還能再的點額外好處,那自是好的,畢竟楊崢可沒有忘記,此時城樓上還站著大宋的頭把交椅扛把子——官家趙佶。
“大人,學生方才被押送來此地的時候,有兩名黑衣人行刺殺學生之事,若非開封府衙差經驗豐富,勇武過人,將那兩名賊人打跑,學生恐怕已是性命不保。”
“學生當時被一名黑衣人挾持,學生僥幸從其身上得到了這個,還請大人幫忙追索凶手。”
說著楊崢從囚服中摸出一塊腰牌遞了上去。
這腰牌正是楊崢乘著震暈那黑衣人的功夫,從黑衣人身上順下來的。
其實黑衣人的身份再明顯不過,楊崢之所以順這塊腰牌,原本是想要留作殺手鐧的,卻不想還不等他使出來,王革就已經從心了,所以索性此時拋出來,用來換取那張判官的命。
三位大人隻看了一眼那腰牌,王黼便扶額不忍再看,王雲則轉開頭去,周三畏冷笑一聲,將那腰牌直接丟到了王革腳下,“王府尹,這事還是請你派你手下精銳的衙差追索凶手吧。”
那腰牌正是開封府衙差的製式腰牌。
周三畏、王黼、王雲三人顯然不想參合這事,於是索性丟回給王革,讓王革自己處理,無論怎樣,總是需要給楊崢一個交代的。
王革隻一瞥,便連忙俯身將那腰牌藏入袖中。
然後也不知道王革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虛的,渾身發抖,直冒冷汗,沉默不語。
“府尹大人,想來這刺殺之人不過是聽命行事,這背後想來還有幕後黑手,還請大人為學生做主。”楊崢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革冷著臉,從鼻腔裡噴出一個字來。
其實楊崢已經算是給王革留了麵子,否則的話,楊崢一定要追索開封府,到時候恐怕王革就要丟了麵皮。
隻是這樣一來,事情就當真做絕了,大家都不好看。
到時候反倒讓在場的幾位大人不喜,讓人覺得他楊崢是個得勢不饒人的人,那他日後的官途可就是南上加南了。
尤其是城樓上還有一位大宋第一人,楊崢也沒接觸過,誰知道他老人家是個什麼脾氣。
既然沒法一下將王革置於死地,那還不如營造一下自己寬厚君子的人設。
凡事太儘,緣分勢必早儘。
穩一手。
“楊崢,你可還有什麼要說?”周三畏再問一句。
楊崢搖了搖頭。
“王府尹,你呢?”
王革也是搖頭,他現在隻想儘快離開這裡。
王革心頭回蕩著“我不應該在車裡,我應該在車底。”
“那好,稍等。”
周三畏跟王黼、王雲使個眼色,三人起身,轉過身來,朝著明德樓上行了一禮,然後朗聲說道
“臣大理寺卿周三畏。”
“臣禦史中丞王黼。”
“臣刑部尚書王雲。”
“今日於明德門外三堂會審清溪縣楊崢刺殺朝廷命官一案,經查證據不足,無法定罪,還請官家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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