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金人如今還隻是一個部族,人數也就不過萬人。”
“那就好,那就好,這樣的人也不過隻有萬人而已。”
好個屁啊,一萬個哈利巴,那要是引軍南下,大宋哪裡抵擋得住?
不過還好,這些人在遼人腹地,距離大宋還遠,頭疼的該是遼人。
趙桓有些慶幸,不過……
不對,等等。
“那金國遠在遼國腹地,再興你是怎麼知道的?”
“呃,這個……”
楊崢心裡一慌,剛才光顧著吹牛了,把這茬給忘了,果然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這總不能說我是從後世史書上看的吧,楊崢撓頭,趕緊思索對策。
“那金人被遼國斷了生路,便有金人從遼陽府行船到大宋買糧,江南素來是魚米之鄉,糧食豐富,我之前在杭州時曾有幸見過販運糧草的商人,他們有雇傭金人保護糧草,我有所接觸,這才略知一二。”
“原來如此。”趙桓點了點頭。
楊崢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其實他這話漏洞百出,彆的不說,光說人家金人就算要買糧,也該從登州上岸,哪裡需要大老遠的繞到杭州。
“那不知再興你可還能聯係上那販糧的商人?我大宋可否與金國溝通有無?若那金人當真如此厲害,我大宋與其聯手,那遼國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我大宋則可趁此機會一舉收付燕雲十六州,完成我大宋百年來未曾完成的壯舉。”
趙桓越說越是興奮,目光炯炯的盯著楊崢,等著他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楊崢心頭直跳,我滴個乖乖,我都告訴你金人強大了,你怎麼還想著和金人聯手滅遼呢?你不怕引狼入室嗎?
楊崢想了一下,他隱約記得原本的曆史上,大宋好像還真就是這麼乾的,好像當時還真的收複了燕雲十六州,隻是後來具體發生了啥事,導致大宋被金國直接突到了汴京城下,導致城破國滅,君虜臣死,楊崢實在有些想不起來了。
楊崢後悔的直想撞牆,自己當年為什麼不好好讀讀曆史,為什麼連這麼重要的信息都沒有記住。
楊崢光想著金滅宋的事,可是他卻忽略了這個時代的人並不知道這一切。
就算你將金國描繪的再厲害再恐怖,他們對金國並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並不十分了解。
而相比而言,跟他們對峙了上百年,一直壓在他們頭上的遼國才是大宋所有人心中最大的敵人,那是深入骨髓的仇恨。
所以他們隻會想儘一切辦法想要除掉遼國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若有機會定會不遺餘力。
更何況收複燕雲十六州,這是大宋百年來的恥辱和夢想,是大宋是一代一代帝王傳承的信念。
而自打神宗皇帝留下了“收複燕雲十六州者可封王”的遺言,這個信念已經傳承到了大宋每一個人的心裡。
“再興,你以為如何啊?”
“這個……”楊崢猶豫了一下,“殿下所言甚是,若按殿下所謀劃,遼國定然不敵,可是殿下可曾想過,若是沒了遼國,我大宋又是否能夠抵擋的住金人的攻擊?”
楊崢還是不想放棄規勸趙桓的機會。
遼人算什麼,遼人漢化近百年,無論從體製機製來說,都與大宋更為接近,遼人就算南下,也不會對大宋大肆屠虐。更何況,遼國如今早已是強擼之末而已,內部問題,紛繁複雜,比之大宋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一個繼承了遼國遺產,發跡崛起的金人,在嘗到了攻伐遼國享受的紅利之後,很難不對大宋不起貪婪之心,畢竟大宋之富庶,可是遼國遠遠不及的。到那時,大宋將要麵對的,將是比遼國更加難纏的存在。
打個比方便是,如今的遼國隻是一隻垂垂老矣的老虎,牙不尖了,爪也不利了,更是沒了山林之王的氣勢,不過是個固守領地的柴狗而已。
而金國則是剛剛在群狼環伺中,殺出一條血路的狼王,對遼國虎視眈眈,隻等這隻猛虎稍有不慎,便要撲上去,啃其皮,啖起肉,蝕其骨,將那行將就木的叢林之王斃於腳下,取而代之。
“嗨,再興多慮了,你也說了金人窮困,倒時大不了我大宋多與他些歲幣就是,想來金人比遼人更需要這個,沒準隻需用少量歲幣便可將其打發,這可比貪得無厭的遼人好辦的多。”
楊崢聞言心中驚訝莫名,這是他第一次聽一個未來的大宋執政者,將歲幣這事說的如此堂而皇之,這難道不該是一件羞恥的事情嗎?亦或是大宋已經富裕到在執政者眼中,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情了嗎?
“可是,若是金人比遼人更加貪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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