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子,請進吧,師師姑娘就在裡麵。”
還是上次楊崢來過的那間廂房,站在門口,就聽得門內傳出一陣悠揚的琴聲,那琴聲婉轉,似是一個女子在感懷傾訴。
楊崢輕輕推開門,拉著陳嵐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生怕打擾了那美妙的琴聲。
一進去,便看到房間正中盤坐的李師師,正專注的撥弄著身前的琴弦,她的對麵,已經擺了兩張幾案,幾案上已是布好了酒水和小菜。
楊崢和陳嵐緩緩的走過去,一人一個跪坐在了幾案之後,靜靜的聆聽那如水的音符。
不知過了多久,李師師終於彈完最後一根琴弦,空靈的樂章依舊在空氣中蔓延。
良久,李師師抬起頭來,目光略帶幽怨的看了楊崢一眼,仿佛在說,冤家,怎麼許久不來看人家。
楊崢頓覺頭皮發麻,低下頭去,不敢與李師師對視。
李師師見狀,不滿的嬌哼一聲,然後朱唇輕啟“楊公子,不知奴家這首曲子彈的如何?”
啪啪啪,楊崢抬手鼓起了掌,“師師姑娘真乃琴藝大家,當真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李師師依舊帶著鳳凰麵具,聽到楊崢的誇讚,嘴角勾了一下。
“公子就會哄人家開心,”李師師嬌嗔一句,接著語帶埋怨的說道,“公子,當真是好大的牌麵,還要奴家幾番相邀,才肯前來,當真是難請呢?”
“這個……”楊崢摸了摸鼻子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見楊崢吃癟,李師師似乎很是高興,這才將目光從楊崢身上挪開,放到了陳嵐的身上。
李師師盯著陳嵐看了半晌,又撇了一眼楊崢,麵色有些古怪,不過很快便被她掩飾了下去,“還未請教,這位……公子是?”
“哦,他姓陳名風,乃是我至交好友,從外地遠道而來,聽聞師師小姐大名,特央我帶他來見識見識。”
不等陳嵐開口,楊崢便強者提陳嵐答道。
李師師眼帶責怪的瞪了楊崢一眼,“師師是在問這位公子,楊公子你插什麼話?你說是吧,陳公子?”
嵐剛要開口,楊崢不由咳嗽一聲。
陳嵐立馬領悟,也不說話,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李師師見了眼珠一轉,“方才楊公子說陳公子遠道而來,卻不知陳公子是從何處而來?”
“他……與我同鄉,自是從兩浙路而來。”楊崢再次搶答。
李師師白了楊崢一眼,“聽聞兩浙路路治杭州,乃是天下少有之富庶之地,陳公子對杭州可熟悉?可否為師師說說啊?”
“這杭州啊……”
“楊公子,奴家問的是陳公子,沒有問你。”
見楊崢又要搶話,李師師搶先說了一句,噎的楊崢差點岔了氣。
陳嵐有些好笑的看了看楊崢,又看了眼李師師,她也不傻,也看出了李師師可能是看出了什麼破綻,這時在試探自己。
隻是這個問題她還真無法回答,她自幼在尼姑庵長大,彆說杭州了,連汴京城她都沒有遊遍,怎麼可能答得上李師師這個問題。
“咳咳,”陳嵐清了清嗓子,刻意的壓低聲線,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粗獷沙啞一些,“這杭州嘛,其實也沒有什麼,哪裡比得上這汴京繁華,不提也罷。”
儘管陳嵐已經壓低了聲音,但是李師師是什麼人,還是聽出了其中的異常,對自己心中的猜測有堅定了幾分,心底覺得好笑的同時也有些好奇,不過麵上卻絲毫不露聲色。
“哦,原來如此,那陳公子可是來對了,這汴京的繁華啊,便是逛上三天三夜也逛不完。隻是沒想到,楊公子不帶你去彆處,居然來了我們風月醉花樓,可見楊公子對我們醉花樓,倒是喜歡的緊呢?”
“咳咳,這個……”楊崢突然被ue,有些尷尬,此時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
說是,那讓陳嵐怎麼看他?他方才說什麼第二次來,不是鐵鐵的打臉?
說不是,那便會讓陳嵐覺得,他說是帶她看最厲害的老虎,卻隻是在敷衍她,而且也會惹得李師師不高興。
李師師看到楊崢再次吃癟,心情頓時愉悅了不少。
“楊公子,此前你仗義出手,救下我醉花樓的姑娘,奴家還未曾謝過,來,奴家便以這杯酒敬公子,以表對公子的感謝。”
說著李師師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來到楊崢麵前,恭敬的向楊崢敬酒。
“師師小姐客氣了。”楊崢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陳公子遠道而來,奴家也敬陳公子一杯。”
李師師緊接著,又端著酒,來到陳嵐身前,舉杯敬酒。
陳嵐一直以出家人的身份自居,自是不沾酒的,此時李師師敬酒,她有些為難。
人家好意敬酒,她也不知該如何拒絕,這時候總不能說,我是出家人,不能喝酒吧,那不就穿幫了?
陳嵐不由向楊崢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楊崢頓時領悟,忙起身過來,將李師師手中的酒接過來,仰頭乾掉。
“陳公子他初到汴京,這兩日水土不服,身子不適,我代他喝了。”
李師師沒好氣的白了楊崢一眼,卻不依不饒,“陳公子,這酒既然不喝,那這菜總該吃一口吧,來嘗嘗我醉花樓的手藝,這可算是汴京特色,陳公子從杭州二來,定要嘗嘗。”
說著夾了一筷子菜喂到了陳嵐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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