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仔昔點了點頭,衝身邊的知明小道士吩咐一句,“徒兒,你代為師送送再興。”
去你的步魏武帝後塵,小爺我年紀輕輕,風華正茂,你這就咒我去死?
這是人乾的事?
“多謝道長,小子告辭。”
楊崢心頭有氣,一刻鐘也不想再次多呆,起身離開。
出去的路上,楊崢依舊不死心,跟知明小道士,有一句沒一句的套著話,狀似不經意問道
“知明道長,方才你師父給我的批卦是什麼意思?”
“那批卦,這個,這個,小道才疏學淺,也並不是太清楚。”
知明?你的狄大人在哪裡?你這什麼都不知道,讓狄大人怎麼想?
“那知明,對那批卦,你怎麼看?”
“唔,小道以為,師父的批卦大概是說,楊居士你財富有餘,但官途坎坷,努力半生也不過是白費力氣。”
嗯?楊崢聞言不覺皺起了眉頭,自己將來會那麼慘?
難怪王仔昔不肯說,這要是說了,自己定然是不信的。
目前看來,自己前途光明,就算確實有些阻礙,但是楊崢卻覺得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就是一個蔡京嘛,大不了熬到趙桓上位,小爺我還不信我出不了頭。
不過這小道童知明倒是實誠,不像他那個無良的,說話隻說一半的師父。
楊崢心頭一喜,便繼續問道“那你可知你師祖對大宋未來的那句批注是何意思?”
“這個……”
小知明有些為難的撓了撓腦袋,“小道不是太清楚,隻是覺得大概師公的意思是,大宋未來,定會大事發生,這大事將決定大宋興亡,而能否安然渡過,就看大宋能否把握住機會了,這大事將是影響大宋百年未有的大變局,是危機也是機會。”
哦?可以啊,有些東西啊。
按照既定的曆史,未來十年,正是大宋由盛轉衰的關鍵時期,若非大宋一步步踏錯,內憂外患,奸臣當道,叛亂四起,遼、金環伺,最終也不至於落到一個國破帝虜的地步。
這麼看來,還真讓王老誌蒙對了?
亦或者是,這位官家敕封的,觀妙明真洞微先生還真的能窺探天機,預知未來?
不過,這些話其實似四而非,像是說了又像是沒說。
大宋的衰敗其實並非未來十年造成的,而是這百年來不斷積累下來的弊病,日益複集而成。
大宋朝廷也早已認識到這個問題,從神宗變法開始,便是想要革新求變,讓大宋重振榮光。
隻是想法雖好,可是其中利益糾葛,派係鬥爭,卻將原本富庶的大宋折騰的精疲力竭。
若是將大宋比作一個人,那麼他原本是一個健康的人,但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這人一不小心生了病,便覺疾在腠理,不治將恐深。
於是開始治,下猛藥,各種虎狼之藥一頓猛灌,刮骨療毒。
可是,所謂是藥三分毒,一番折騰下來,結果就是病治沒治好不知道,人卻因為這番折騰,身體毀了大半。
所以,與其說大宋是因為未來十年各種錯誤,累積而亡,不如說從神宗變法開始,大宋便已開始走向衰敗。
尤其是到了徽宗這一代,不問蒼天問鬼神,那還能有好了?
楊崢這麼細一琢磨,覺得那卜卦也就是那麼回事,不過是些軲轆話,怎麼理解都行,怎麼解釋都對。
頓時有些意興闌珊,失去了再研究下去的興趣。
“對了,不知你那位師姐在何處修行?”
對卦文失了興趣的楊崢,終於想起了那位送他來此的,名叫芝芝的姑娘。
“師姐?”知明想了一下,“楊居士說的是寒芝師姐嗎?”
寒芝?
楊崢點了點頭。
“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楊崢翻了個白眼,隻能換了個問法,“小道長,你和你寒芝師姐很熟嗎?”
“那是自然,”知明仰起頭,臉上帶著一絲驕傲,“眾多師兄弟裡,師姐最是疼我,師姐每次來都會給我帶些新奇玩意。”
“哦?那你和你師姐是怎麼認識的?”
“師姐跟我們同在山之中修行,上清宮與我們離得又不是太遠,自然是識的,更何況師姐常來與師父走動,自是熟稔。”
“那你們此前在哪座山中修行?”
“自然是老君山啦。”
知明看著楊崢,一副你居然連老君山,這麼有名的道家名山都不知道,當真是白活了,真是沒有見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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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崢被一個小孩子揶揄了一下,也不著惱,繼續問道“那你還有你師姐是何時來的汴京城?”
“前年呀,前年師祖得官家賞識,在這太平觀中修行,便招了師父前來汴京,我們便都跟著來了。至於師姐,想來也是那個時候吧。”
楊崢心中一動,又跟小道童套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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