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苦淡淡一笑,並未正麵回應。
“師兄,看來你也知道此事,你以為這事,可為否?”
智清想了想,搖了搖頭,“師弟,我佛門今日之局麵來之不易,如今尚可,莫要多做,一切當以穩妥為重。”
穩?一味求問,如何能夠讓佛門大興?還不得任由道門興風作浪?
智苦對智清的話不以為然,眼神銳利的盯著智清“師兄,既如此,師弟我便拿主意了。”
“師兄,我意欲七日後,在大相國寺開壇,弘揚大乘佛法,還請師兄應允,為我準備道場。”
“你想清楚了?”
智清與智苦對視半晌,看出了智苦眼中的堅定,深深的歎了口氣,合上了眼瞼,低呼一聲,“阿彌陀佛。”
……
而與此同時,在汴京城的另一處,也在上演著同樣的一幕。
太平觀。
“師伯,今日那智苦可是造了偌大的聲勢,絕非易於之輩,師伯不可不防啊。”
一個一身道袍的少女盤坐在下首,滿臉擔憂的,對上首的王仔昔說道。
楊崢若是在此,便能認出這個一身道袍的少女,正是那日在在大相國寺的少女芝芝,隻是此時一身道袍,麵容鄭重,沒有了那日的嬌俏,氣質大變,感覺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王仔昔臉上古井無波,似乎沒有聽到寒芝的話。
寒芝皺了皺眉,有些著急的,再次重複了一遍。
王仔昔擺了擺手,“寒芝啊,我道門如今得官家垂詢,已是盛極一時,要知道,月盈則虧,水滿則溢,此乃天之道,莫要強求。”
“師伯,可這……,總不能什麼也不做吧,就這般任由佛門欺負到我們頭上?若是讓佛門得了勢,那我道門豈不是,又要回到當年那般困境之中?”
寒芝臉上帶著一絲不甘,委屈的說道。
王仔昔也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師伯……”寒芝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寒芝,你去看看你師祖吧。”
寒芝有些詫異,看向王仔昔,見王仔昔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帶著一絲愁容,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帶著一絲顫聲問道“師伯,師祖他……怎麼樣了?”
“哎,”王仔昔歎了口氣,“你師祖他……怕是就在這兩日了。”
“什麼?”寒芝驚的站了起來,“師祖他……”
“去吧,去看看你師叔祖吧。”
王仔昔揮了揮手,示意寒芝快去,寒芝也不及多禮,轉身衝出了房間。
“哎,多事之秋啊。”
王仔昔深深的歎了口氣。
……
“師祖……”
寒芝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老者。
此時的王老誌麵容枯槁,身形瘦削的仿佛隻剩一層皮包著骨頭。
聽到寒芝的聲音,王老誌緩緩睜開眼睛,嘴角抽了抽,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
寒芝看著王老誌這般情形,鼻頭一酸,眼中已有淚光閃現。
“寒……寒芝……啊,不……不要……難過,一切皆是……定數,這是老道……自己選的,隻是……這些年……苦了你了,日後……莫要強求。”
王老誌努力的磕磕絆絆的叮囑了寒芝一句,似乎已經用儘了力氣,費力的抬起手揮了揮,示意寒芝離開,然後緩緩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寒芝強忍著心中的悲傷,對著王老誌施了個禮,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莫要強求?莫要強求!
無論師祖還是師伯,都叮囑她莫要強求,可是在這汴京城中,要想立足,又如何能夠不強求?
站在院中,寒芝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將自己的情緒壓下,便要抬腳離開。
“寒芝。”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寒芝轉過頭來,看向聲音處,卻見一個中年道人,從屋簷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師叔。”寒芝看清來人,有些驚訝,趕忙朝來人行了個禮,“師叔你怎麼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