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展堂沒退出江湖,還是那個賊頭子盜聖,那他還真可以拍拍胸脯說自己不缺錢。
但是他現在隻是個死跑堂的,彆人嘴裡的店小二。所以現在的老白是想當缺錢的。
至於你說老白有沒有什麼存款之類的,楊鴻儒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沒有!
江湖人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再說明日愁的類型。你兢兢業業的攢錢,到最後可能就進了仇敵的錢包。
所以江湖人是存不住錢的,而且江湖人一般的時候也不會缺錢。他們來錢的方式非常多樣化,正道少俠缺錢了可以找個山寨劫富濟貧順手刷一下聲望。如果自己背景挺堅硬的話也可以去當地有名望的江湖豪俠家裡蹭吃蹭喝順手蹭一筆經費。
至於邪門外道···那方式就更加多種多樣了,大明律裡邊有著種種記載。
像是老白當年還是盜聖的時候,順手偷個錢包不是很正常的嘛?如果錢沒花完還順手可以救濟一下賣兒賣女的窮人--反正不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不心疼!
像楊鴻儒這種身份高級的江湖人,更是可以在各地分部隨時取錢。尤其是像天機閣這種盈利性門派,一般的時候是不缺錢的。
但是普通百姓掙錢可就難嘍!老白當跑堂兢兢業業一個月多少錢?包吃包住二錢銀子!楊鴻儒隨隨便便出手就是老白小半年工資!
當然,江湖人和普通人是兩條線。整個大明朝的江湖人加在一塊不足十萬(不算落草為寇的嘍囉,隻算前三位當家),而普通人則有好幾億···你以為練兩手莊稼把式就是江湖人了?沒那麼簡單的!
江湖除了有武功之外,更重要的是關係!你看那些鏢師一個個的武藝都稀鬆平常,你能說他不是江湖人嘛?
江湖是個很複雜的玩意,是一個很抽象的概念--於是很多武俠電影便會從各個角度故弄玄虛的解釋江湖這倆字。把觀眾忽悠明白了,電影就藝術了···沒忽悠明白,電影就俗了!
和老白聊了一會兒,客棧正式開業了。逐漸有人來到這裡吃飯--明朝一般家庭都吃兩餐。因為他們起得早,睡得早--燈油還是挺貴的玩意,大晚上能睡覺就睡覺。
楊鴻儒又例行公事地擺開了台子開始說書。楊鴻儒的說書算是同福客棧的日常節目,喜歡聽書的都會來同福客棧一邊喝茶、吃飯一邊聽故事。
楊先生的故事都是他們從來都沒停過的玩意,國外的、穿越的、未來的···閉塞的七俠鎮人民哪裡聽過這種故事?哪個不是如癡如醉?
而且不僅是七俠鎮人民,十八裡鋪的人民和附近村裡的村民在閒暇的時候都會來到同福客棧來吃頓飯、聽聽故事。
這年頭精神文明極度匱乏,異常聽了無數遍的大戲都能讓百姓趨之若鶩,更彆提楊鴻儒這怎麼說都不重樣的故事了!
楊鴻儒委托秀才專門在他講故事的時候記錄下來,然後整理好稿件給天機閣的江湖日報發表。作為天機閣當代行走每天不務正業地蹲在七俠鎮實際上是一種失職。
不過他有足夠的稿件發表的話就不會有人說他一句不是了。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楊鴻儒讓秀才抄錄也不是讓他白抄。楊鴻儒是按月給秀才開工資的--每月二兩!
說真的,這點錢跟楊鴻儒賺的比起來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這錢也不能給多--升米恩,鬥米仇。萬一給多了,秀才飄了咋辦?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秀才可遍地都是啊!
七俠鎮離鬆江府不遠,讀書人烏央烏央的多。彆的地方不說,白馬書院培養出來的一幫一幫童生可都是識文斷字的啊!
在眾多聽眾當中,莫小貝算是楊鴻儒的鐵粉。每逢楊鴻儒開板說書的時候,莫小貝都直愣著耳朵聽著。
小貝正是愛玩愛鬨的年紀,小郭也喜歡陪著小貝一起玩--和小貝一起玩就不用乾活啦!
終於,小貝和小郭在玩嘎拉哈(一種非常暴露年齡的玩具,使用羊骨頭盤出來的玩意--上了歲數的應該玩過)。佟湘玉看見之後立刻對小郭數落道:“看看你!一天天就知道玩!都把額家小貝帶壞咧!”
小郭無辜地道:“是她帶我玩的好不好?這些東西都是她老人家的!”
莫小貝一看郭芙蓉如此輕易就把自己給賣了十分氣惱。
佟湘玉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質問道:“小貝!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
小貝看了一眼郭芙蓉,郭芙蓉果斷戰術轉頭。小貝也毅然甩鍋:“秀才!我嫂子問你話呢!”
秀才一聽連忙搖頭晃腦:“一一得一,二二得二,三三得三,四四得四···”
佟湘玉麵如冰霜地走到櫃台前:“呂輕侯!”
呂秀才立刻認慫:“不是我!我隻負責接頭盒交貨。我的上家是--李大嘴!”
“去把他給我叫出來!”佟湘玉怒而搖人。
“李大嘴!掌櫃的有請!”呂輕侯跟宦官似的喊道。
大嘴一邊擦手一邊樂樂嗬嗬地從廚房裡鑽出來:“來了來了來了!都是自己人,客氣啥啊?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