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如織,綴珠琳琅,是她做孤女的那十幾年,從未穿過的鮮亮顏色。
“也不知哪個手笨的,弄壞了姑娘原來的禮服,還不敢站出來承認!”侍女小春憤憤不平。
侍女夏兒安慰道:“算了,反正姑娘生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我看啊,根本就不是誰不小心,就是有人故意的!”小秋叉腰,“畢竟有了我們姑娘,就沒有晏家唯一嫡女這說法了。定是有人不希望我們姑娘出彩,免得搶了風頭!”
“你少說兩句。”冬兒眼神責怪,又對著晏青榆笑盈盈道:“她們就是嘴碎,姑娘莫放心上。”
晏青榆隻是笑笑,坐到梳妝鏡前,乖巧無害。
她做了十幾年孤女,忽然被告知身世,成了世家嫡女,屬實還有些不適應。
都說大家族裡多齷齪,這不及笄禮前夕,準備好的禮服就被人潑了墨,毀得徹底,怎麼看都不像哪個“手笨”的不小心。
她知千金小姐不好當,定會有“妖魔鬼怪”來找茬,需得夾起尾巴做人,才能在深宅大院中有立足之地。
被找回的前幾日,她正好貪吃辣壞了嗓子,索性裝成啞巴。
笨拙一些,遇事也好給自己留些餘地。
晏青榆的目光再次落在粉色羅裙上,其實比起原來那件藏青色的端莊禮服,她更喜歡這件。
“砰砰。”
她朝門口看去,是二叔母身邊的竇嬤嬤來了。
“夫人讓我來催促姑娘一聲,免得誤了時辰。”竇嬤嬤上前,站到了她身後,盯著侍女給她梳妝,“姑娘可還記得前幾日學的禮數?”
晏青榆點了點頭。
“姑娘彆怪我囉嗦,今日來觀禮的,都是達官貴人家的孩子,甚至包括皇子在內,與您平輩兒。將來您不管是在家做姑娘,還是嫁到彆家做主母,都免不了和其中一些人打交道。說不定姑娘未來的夫君,也在其中。”
“今日這及笄禮,便是讓大家都看看,我們晏家還有您這位姑娘。亦是讓您看看,您將來要有交際的那些人,都是何模樣。”
竇嬤嬤說話像寺裡的和尚念經,晏青榆眨巴眨巴眼,不受控製的犯困。
“這幾天學的禮數,姑娘可得記清楚了。您現在是晏家嫡出的姑娘,一舉一動皆代表著家族的顏麵。今日萬不可出錯,不然不僅是自己臉上無光,會讓旁人看輕了去,更是讓家族蒙羞。”
“嬤嬤快彆念了。”
窗前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清冽如甘泉。
他身在窗台的兩盆繡球花之間,吊兒郎當地笑著插進話來,“阿榆不像大哥哥,但是像我,一聽人講道理就犯困,你可彆難為她了。”
“見過五少爺。”
三房的小少爺晏知恒,青衣墜玉。排行第五,是她的五哥。
晏青榆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阿榆儘管放輕鬆,這滿院子的人,也沒幾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