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理由,如此反複。
自她記事後,生活變得極具規律。每個月有十天待在張郎中家裡,美名其曰學習醫術。再有十天住在天元寺,跟在禪默大師身邊習字抄經。最後十天可以去玩,受天元寺同樣不愛說話的青檀師兄啟發,她大多時候都在後山刨坑挖土、栽花施肥。
歲月靜好。
原本張郎中和禪默大師說定,待她滿十五歲還沒找到家人,就由禪默大師作保,讓她做張家女兒。
可她到底跟張郎中沒有父女緣分,在她及笄前一個月,來天元寺燒香的晏家二夫人撿到了她不小心掉落的玉佩。
她這才知道,這枚玉佩是當年晏老太爺在嫡長孫出生時找人打造的。她當時裹在身上的那件童衣,也屬於當時隻有四歲、與她一母同胞的長兄晏知鳴。
至於她為什麼會身上全是長兄的東西,且被拋棄在荒郊野外,沒有人跟她解釋,眾人對此諱莫如深。
“姑娘,該換衣服了。”
晏青榆回過神來,走到屏風後,由侍女幫她換上華麗又繁瑣的衣裙。
她在鏡中看向煥然一新的自己,微微怔住。
她很少穿新衣服,看起來總是灰撲撲的,如此靚麗的粉色穿在身上,真是新奇。
屏風移開後,晏知恒莞爾,眉眼彎彎。
“有我家姑娘這樣好看的妹妹,五少爺心裡怕是得意壞了。”小春打趣道。
晏知恒不置可否,上前一步,誇張地掃了掃袖子,將手腕抬到她麵前,殷勤道:“請!”
侍女們笑作一團。
晏青榆猶豫片刻,輕輕搭上他的手背。
“走,讓外麵那群人見識見識,什麼叫仙女!”
她驀然笑了。
*
園子裡人逐漸湧入前廳,分散在兩側,三三兩兩,竊竊私語。
大家不約而同看向門口,對這位讓晏家特殊對待的晏七姑娘是何模樣,格外好奇。
“不用緊張,你就當那些看你的人是蘿卜白菜。”晏知恒最後安撫道,“你隻要走過去,站在那,等二叔母給你綰了發,著了簪,你最後行個禮就結束了。”
晏青榆點點頭,默默攥緊手心。
怎麼可能不緊張,她從來沒有這麼矚目過,還是這麼嚴肅的場合。
大堂主位上,坐著晏家二房夫婦。
眾所周知,晏大老爺自發妻離世後,便外出雲遊,不問世事。晏家三房夫婦常住書院,教書育人。
晏家一直二房當家做主,晏二老爺晏柏霖任禮部尚書,板正嚴肅,晏二夫人蘇依然掌家多年,相貌溫婉,卻滿目威嚴。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
頌詞一起,眾人紛紛往門口看去。
陽光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