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長錦麵露焦急,欲言又止,既不敢看晏知鳴,也不敢打斷祁子慕說話。
晏知鳴的視線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轉換。
祁子慕滿眼戲謔,“因為……”
“她是個啞巴!”
霎時寂靜,晏知鳴微微怔住。
整個書院,除了他的七妹妹,還能有誰是啞巴。
他的目光驟然淩厲,像刀子一樣抵在了任長錦身上,後者背冒冷汗,大氣都不敢出。
“晏兄,我、我跟七妹妹鬨著玩的,隻是沒把握好力道,不小心傷了她,但絕對沒有大礙!我已經跟她道過歉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著急忙慌地解釋,在對方的注視下像處以極刑般煎熬。
晏知鳴暗暗捏緊了拳頭。
良久,終是在眾目睽睽下忍耐,冷淡道:“最好是這樣。”
挑完事祁子慕正在旁邊看好戲,臉上的笑容得意又頑劣。
——
入夜,明月高懸。
從浴房出來的任長錦抱著換洗衣服回舍房,獨自走在小路上,四麵靜悄悄的,他忍不住回頭看。
總感覺身後有人,卻什麼也沒瞧見。
他心裡狐疑,加快了腳步。
忽地眼前一黑,他還沒來得及喊,嘴裡就被塞了個沙包,還整個人被麻袋套了。
一陣拳打腳踢,他悶聲痛呼。
“誰啊!”
他好不容易掙紮出麻袋,外邊卻空無一人。
*
夫子院中,掛起了燈籠。
昏黃的光線下,沐浴後的晏青榆換了黛紫色常服,坐在石凳上,手裡把玩九連環。
在她身側,湖藍色常服的晏青晞撥動著她剛剛擦乾的長發,拿來練手,編著長辮。
姑娘家恬靜又美好,似一幅令人心曠神怡的彩色畫卷。
祁子慕的出現打破了靜謐,他穿過拱門,聲音朗朗,“喲,泥娃娃穿新衣了。”
晏青榆:“……”
“夫子叫我來的,他人呢?”
晏青晞沒有聽懂他前一句調侃,回答後一句道:“三叔父和三叔母出去處理一點小事,很快會回來。三叔父交代了,祁小將軍可自行進屋取紙筆,要抄的部分他已經給你標記好了。”
祁子慕三步並兩步進了屋,沒一會兒就拿著紙筆坐到了晏青榆對麵。
“祁小將軍。”晏青晞指了指幾尺之外的另一張石桌,“你的位置在那裡。”
他歪頭瞧了一眼,理直氣壯,“我為什麼要一個人坐那裡,跟流放似的,我就要坐這。”
晏青晞:“……”
算了,反正三叔父他們也很快回來了。
比晏夫子先回來的,是抱著蹴鞠的晏知鳴和樓珩。
“讓我來瞧瞧,我的小世子妃有沒有好一點。”樓珩走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