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期蹙眉拉著她:【你不舒服?】
程非晚本就是故意為之,欲借此博可憐,此刻見他主動問起,她誇大其詞,咬著唇點了點頭,撒嬌似的低語:“腳裸疼的很,走不了。”
謝無期沉默片刻,眸中的少女緊緊皺著秀眉,他彎腰將人打橫抱起,程非晚下意識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她手上使的勁道不小,像是生怕他把她丟下去,可他卻什麼也沒說。
“你……”程非晚吐出一個字便沒了聲響,仿佛無從問起。
謝無期低頭去看,懷裡的姑娘神色不安,表露出來的是熟悉的懼怕,還真是膽子小的緊。
他柔聲安撫,雖是用心聲,卻仍舊帶著一股讓人心安的魔力。
【覓兒,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勢,不做彆的,可以嗎?】
程非晚一點不怕他做什麼,反倒害怕他什麼也不做,他越是克製,她越是無法從他手裡搶到兩人之間主動權。可麵上她還是得繼續裝作小白兔,忐忑不安的點了點頭。
謝無期將她抱到床上,自己挨著床邊坐下,然後伸手將她的雙腳放在他的大腿上,褪去了她的鞋襪。
入目所見,紅腫一片。
他並未有嫌棄之色,從袖中掏出一個丹青色的小瓷瓶,默不作聲的為她上藥,在謝無期的指尖觸碰到程非晚的肌膚的時候,他聽見她很輕很輕的吸了口氣。
謝無期抬頭去看,眸中那個小姑娘依然皺著眉,雙手死死抓住被褥,一副強忍疼痛的倔強模樣,他看進眼裡,再塗藥時動作間莫名的更輕了些,雖然本來也不重。
這一瞬間,謝無期突然想,他撿的也許真的隻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富家小姐,嬌氣、愚蠢、麻煩至極。
程非晚完全不知對方心中所想,她始終低著頭避開他的視線,眼角餘光瞥見謝無期小心翼翼的給她的腳踝塗藥,微微彎起了唇角。
彆說,這男人認真起來的時候還挺好看的,下頜線比她前世的人生規劃都清晰。
房間裡一時寂靜無聲,她開始沒話找話:“怎麼不見符大夫?還有上午照顧我的那位姐姐?”
【你是說幸妍?】謝無期想起上午在房間裡見到那個丫鬟,一邊輕輕揉她的腳踝幫助她的皮膚吸收塗抹的藥膏,一邊解釋道,【她是符卿的隨行侍女,明日休沐,符卿回了家裡,她自然也隨著回去了。】
“哦。”程非晚沉默了幾息,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隻好繼續上個話題,“醫館裡的人都離開了嗎?”
【嗯。】謝無期應了一聲,收起藥瓶,【他們大多在城裡安家,離得近,所以不住在這,得了空閒就回去陪伴父母妻兒。】
程非晚很會抓重點,連聲追問:“那今夜醫館裡隻有我們兩個人嗎?你的藥童呢?他也回家了嗎?”
【他家不在這邊,不過這裡有他的朋友,他去尋朋友了,今夜醫館裡確實隻有你我二人。】謝無期回答完她的問題,不解的回問,【覓兒,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些?】
“隨口一問。”程非晚見他起疑,應付一句,立馬轉移話題,“剛才的飯是你做的嗎?”
謝無期不答反問:【不好吃嗎?】
“不好吃我會吃那麼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