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貳柒.良知(2 / 2)

無論是老寨主還是軍師,這屋裡恐怕沒有誰會為他們的生死真正感到傷心難過,又或是為此擔憂。

禮畢,路大夫下達逐客令:“運功需要僻靜的環境,我和三當家在門外守著,其餘人都回去等候消息吧。”

眾人皆無異議,前後腳離開房間,連同外麵的那群人一起,各自散去,除了始終跟在索淵身邊的程非晚。

路大夫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道:“夜深了,姑娘不如回去休息,反正你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索淵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側眸看向旁邊的少女,遞了個眼神,低聲詢問:“可還記得回去的路?”

程非晚對上他的視線,靜默一瞬,應聲道:“記得。”

她倒識趣,對著路大夫禮貌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待人走遠,索淵不再避諱,直言詢問:“路大夫故意支開他們,究竟是有何話非要單獨與我說?”

對方也不繞彎子,遙望著燈火通明的房間,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那三根銀針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索淵不答反問:“路大夫竟也懷疑我是這等不忠不孝之徒?”

“你怎麼會不忠不孝?”路大夫雙手背後,“你做這件事不就是為了成全忠孝仁義嗎?”

他側首,一字一句的道:“彆裝了。”

索淵舌尖抵了抵上顎,不慌不亂,耐著性子追問:“路大夫是如何發現的?”

“飛針入體的招式並不難,但利用銀針逆經脈的手法卻非人人都能學會,至少這麼多年來,我隻見過一個葉觀。”路大夫的語氣有些難過,“你的手法與當年的葉觀一模一樣,彆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我同你父親相交多年,隻觀一眼便能認出。”

“原來父親在這裡還有一個知心之友。”索淵扯了扯唇,難免有些感慨,但心下更多的卻是困惑,“路大夫既已看穿,適才為何不拆穿我?”

這位路大夫有四旬出頭,與葉觀是同一代人,多年來深居簡出,隻服從老寨主一人的命令。

不成想,竟與他的父親還有交情。

路大夫靜默許久,久到索淵以為他不會再回答的時候,方聽見他開口:“或許是因為……我想求一個解脫吧。”

“此話從何說起?”索淵沒聽明白,忍不住追問。

路大夫倒是絲毫不著急,慢悠悠的仰起頭望著夜空,眼神是難以言說的複雜,似乎還有淚光閃爍在眼眶裡。

“為醫者,本該懸壺濟世,我學醫的初衷也正在於此。可這些年,我卻助紂為虐,實在是……有違祖訓。”

他蹉跎半生,見證過龍吟寨的興盛和衰落,也曾親眼看著大豐從人人自危的亂世走到如今中原一統,天下太平。

索淵斂眸,話問的一針見血:“您後悔了?”

路大夫閉上眼睛,脊背彎了下去,臉上滑下一行悔恨的淚水。

“當年選擇這條路,尚可說服自己是無奈為之,可如今……”

“我無顏麵對先祖。”

聽見他談起往事,索淵不知如何安慰,抿了抿唇,道:“很快就結束了。”

“看來你籌謀很久了。”路大夫壓下情緒,側眸望向他,“這個契機來自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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