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對她忽冷忽熱,如此折磨她,她哪裡做錯了?
難道……喜歡也是錯嗎?
“因為我色膽包天,想要你,又不敢要。”解西沒能再裝下去,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卿卿,我喜歡你這件事,你不該早就知曉嗎?”
他似乎也很委屈,少有的作出解釋:“那一日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我終於確定你心裡想要嫁的人是我,不是殿下,要的不是後位。我怎麼可能會不想理你呢?我巴不得跟你黏在一處。明明是你對那些事情悉數否認……”
解西閉了閉眼,強壓下語氣中的顫抖,質問道:“我怎能甘心?怎能不怒?你怎能如此玩弄我?”
他與符卿所說全然相背,事態的發展遠超出她的認知範圍,困惑又不知所措,震驚的駁斥:“我何時玩弄你了?明明是你說……”
話剛出口,她又緊急刹住車,沒有繼續說下去,隻將頭扭向一邊,一個勁的掉眼淚。
此時此刻,哪怕解西對待感情的反應再遲鈍,觀她今日狀態,也知他們之間定有誤解了。
或許她未言的話就是他們此次賭氣多日的源頭,便急忙追問道:“你聽見我說了什麼?”
符卿想起還是很生氣,用力甩開他的手,然後猛地推了他一把,將人推的一個趔趄。
解西站的不穩,險些被絆倒,卻也顧不上置氣,半是賭氣半是威脅的說:“你若不說,我今夜就一直站在這裡,等到你肯說為止。”
“你……”符卿氣噎,對於他這幅臭不要臉的德行完全招架不住,閉了閉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將當初無意間聽到的話複述出來。
“玩物而已,何來真情?”她睜開眼,傷心的問,“這八個字,難道不是你說的嗎?”
她好不容易等到他的回應,多年的戀慕窺見天光,縱然心知將來難有善果,也想得一時歡喜。
不曾想,這一時歡喜也是假的。
符卿清楚自己很自私,既沒打算跟他有未來,卻還是要開始這段感情,她都這樣不好了,那又有何資格要求對方獻出一顆真心呢?
她想當做什麼都不曾聽到,同他好好走完這一程山路,但終究還是做不到毫無半分怨懟。
她賭氣,否認與他有私,試探他的反應。
可他時而溫情,時而漠視,讓她既能感受到他情,又能將他的情全數否決,到頭來……竟也分不清楚。
那便隻好……自欺欺人了。
符卿想著,能伴他一路,無論如何都算不枉了。
那些暗地裡滋生的情,誰也沒能壓抑住,兄妹早已做不成,做一回假夫妻也是無妨的。
可如今,最後的遮羞布被撕裂,她罵的倒是痛快了,卻是竟連這個願景……都實現不了。
對於這番控訴,解西隻覺得荒唐,氣笑了一般,難以置信的反問:“我何曾對你說過這種話?”
“你不是對我說的。”符卿邊哭邊道,“我酒後醒來想去找你,正好看到你在門口同人交談,那人問你是不是真心相待,然後你就給了這樣的答案,如此還敢說自己沒說過嗎?”
她說的清清楚楚,地點明確,親耳所聞,做不得假。
解西知她不是在說笑,但他怎麼可能會用“玩物”這等字眼來形容她?必然是她誤解了。
他仔細回想起那一日的情景,終於搜索到了關於這段記憶的碎片,頓覺苦惱不已,她沒冤枉他,他好像確實說過類似的話,但那……
解西捏了捏眉心,無奈的解釋:“卿卿,那人問的不是我們,我說的也不是你,是你誤會了。”
符卿口中的人是他的屬下,難得見主子身邊有了親近的姑娘,一起好奇心上頭同他打聽風覓和謝無期的事情,他閒的無聊隨口說了兩句。
可那個時候,這二位的關係確實是虛情假意,他也沒說錯,除了符卿和幸妍這對傻主仆看不出來,大夥都清清楚楚,包括兩位當事人。
哪知誤打誤撞,偏讓符卿聽到,還對號入座了。
“不是我?”符卿聽的一愣,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那你說的是誰?難道你還有彆人……”
“沒有!”解西急聲打斷,怕她探究下去,牽扯出些不該牽扯的事情,鄭重其事的道,“卿卿,沒有旁人,從來都沒有,我隻有你。”
他上前來,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愛戀的將額頭與她相抵。
“卿卿,這些……你該清楚的。縱然我真的對你說了那樣的話,你又怎能相信呢?我的心你看不清便罷了,可我的情你也感受不到嗎?”
示弱裝可憐,是他慣用的手段,對她極其奏效。
果然,符卿轉移了重心。
“你待我喜怒無常,讓我怎麼保持清醒?”小姑娘癟了癟嘴,委屈叫罵,“解西,你就是一個大混蛋!”
“嗯,我改。”解西輕應,腦子裡還想著先前的事,試探的問,“那現在……你願意嗎?”
符卿有些羞愧,視線偏移,卻也沒有躲開他的擁抱,小聲囁嚅道:“可我有些怕,萬一……”
她雖不曾切身經曆過,但也已經是知人事的年紀,她清楚解西想要的是什麼,她也願意給。
她有的,他要的,她哪裡舍得不給?
人人讚她守規明禮,可是她能在這個世道以女子之身學醫,又能是什麼守規矩的人?
隻是少有能讓她瘋的人和事而已。
她的情算一個,解西也算一個,兩相加持,又有什麼不可呢?
“是我,不會有意外發生,我會處理好多餘的事情。”解西撫摸著她的臉龐,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今夜,隻有如此,你才是我的。”
多餘的事情,無外乎和家族相關。
符卿身子一僵,“你……全都聽到了?”
包括她家裡的那些爛人爛事,他也全都聽到了?
“卿卿,孩子會傷害到你,我們可以不要。”解西貪戀的望著她,語氣中帶著病態的執著,“可若想叫我將你拱手相讓,絕無可能。”
他俯首緊貼她的額頭,字字句句,繾綣情深。
“你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除了我以外,誰也不能再來覬覦你,來一個我殺一個。”
“我又不會喜歡上彆人。”符卿委屈巴巴的保證讓他安心後,方斥責道,“不許隨便殺人!”
“嗯。”解西唇角彎起,愉悅的跟她談條件,“那你聽話些,少惹我生氣,我就聽你的。”
符卿不傻,他這話自然是有兩層含義的,一個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還有一個是他剛才……
她雖然情願,但還是有些遲疑,“可是幸妍……”
他們離開數日,原來居住在客棧的那些旅客陸續離開,幸妍便做主便包下了整個客棧,如今房間充足,她們也不用再擠在一處,但有時候幸妍不放心她,夜間難免會過來查看。
解西卻絲毫不擔心,篤定的說:“放心,她不會來打擾的,今夜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
符卿一愣,急聲道:“你做了什麼?”
“她是你的人,我能做什麼?”解西耐著性子解釋,倒將自己說的有幾分可憐,“不過一些安神香而已,讓她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