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墜落的前一秒,她的心裡產生了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主要是失重帶來的恐懼,卻還伴有一種“一了百了”的輕鬆和釋然。
“應該很疼吧?我會死麼……還是落下個殘疾啥的?要是我真出事了,爸媽該怎麼辦?誰替我去彙報項目?也不知大伯的手術怎麼樣了……還有那家夥,為什麼突然提分手?還沒問清楚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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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樊欣從暈眩中醒來之時,腦袋仍是暈乎乎的,她還不太確定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麼,因而不敢立即睜眼。
“不對呀……我怎麼這樣趴著?難道……難道還沒被人發現?”
以當時那種行駛速度衝進建設中的隧道深坑,後果非死即傷,她能醒來,大概率是獲救了吧……要是已經被人從坑裡救出,也該是躺在病床上,而不該以坐姿狀態趴在這兒吧?
莫非是自己被留在駕駛室裡了?樊欣一邊想著,一邊嘗試著挪了挪位置,準備觀察一下腳下的空間,瞬間就被強烈的光線刺激得閉上了眼。
“我滴個老天奶!我是在車裡困到第二天了?天氣預報明明說這周都會下暴雨,怎麼隔天就晴了?難道……難道我已經上天堂了?”
樊欣不敢睜眼也不敢抬頭,她打算先冷靜下來感受一下當前的身體情況。奇怪的是,除了胳膊被枕得有點麻,頭有些暈之外,渾身上下並未明顯不適,甚至感到自己那扭傷的左腳都活動自如……
這到底是啥情況啊?!
一味逃避也解決不了問題,樊欣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抬起了頭,擰著眉睜開了眼,卻看到了完全意想不到的景象:
此刻的她,既不在醫院裡,也不在墜車的深坑。眼前這地方,怎麼看也和所謂的“天堂”沒啥關係,但又讓樊欣感到非常熟悉。
扭頭環顧了一遍四周,她更確定自己身處一間四人宿舍之中:布局傳統,整齊排列著四副木質桌椅,每套桌椅上支起了花色迥異的床簾,看起來挺寬敞的,裝修也很新。
“我……我這是在做夢嗎?”
樊欣揉了揉眼,想起之前也有過在夢境中仍能清晰感知自己“正在做夢”的經曆,隻是那些體驗都遠不及當下來得真實。
影視劇裡的角色遇到類似的狀況,往往會使勁揪自己一把,以驗證處境的真假;但樊欣想換個方式:隻要夢裡出現食物,她準會衝上前大快朵頤,然而,即便枕頭上淌滿了哈喇子,愣是品不出丁點兒滋味。對了,在夢裡是沒有味覺的……
想到這裡,她直接拆開了桌上的一包餅乾吃了起來。
“好甜!”
三十出頭的樊欣已經有了抗糖的意識,因而感到自己像是被那甜膩的餅乾給咬了一口,下意識地看了眼商品的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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