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直截了當說:“我要去見蛇仔。答案我可以給你們,去不去隨便。”
吳毓樺聽到答案,兩眼放光,問:“你也同意李文輝和譚英怡,對不對?不用去問了,李文輝難道會承認自己殺人?!”
“不對。”
吳毓樺收斂笑,試探問:“那你的答案是什麼?”可千萬彆差太遠,不然她會嚴重自我懷疑。這就好像在考試,自己篤定選A,偏偏這時看見前桌優等生的答題卡上選B,那她不得忐忑死?
“李文輝。”
吳毓樺聽到第一個名字,大鬆口氣。
“和周伯,周先禮。”焦棠淡淡公布答案。
吳毓樺琢磨了一遍,想來焦棠屢次堅持這個答案,一定有確鑿的證據,便問:“你還是堅持周伯?好吧,我信你。”
“那我也信棠姐。”陳英鋒看向遊千城,遊千城那副模樣,不用猜也肯定讚同焦棠。
“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一定是周先禮?”吳毓樺艱難開口。
焦棠想了想,蹦出一句:“猜的。”
吳毓樺眉毛提到額頂,差點背過去,這才聽到焦棠惡趣味地小聲笑,說:“也不完全是猜。”她淡定分析:“可以回想一下三個案件中死者的狀態。”
“陸天明死之前是穿西裝,鄭希梅的狗被收養了,唐永鵬是坐著的。”不用回想,出於職業需求,吳毓樺對案情資料都比較上心,隻是為人不講究細枝末節,往往沒辦法第一時間抓到其中要點,需要像焦棠這種心思細的人稍加點撥。
“即使是處理死者,周先禮還是保留著以往待人的風格和善良的本性。他為了讓陸天明更體麵地離開人世,給他換上西裝。同樣,他認為對不起鄭希梅,所以替她養狗。他也因為愧疚,所以改良手法後,讓唐永鵬坐著離開人世。”
陳英鋒似懂非懂:“周先禮因為不忍心看這些人死於非命,所以儘量彌補罪過?可最後他也死了啊。”
“他的死讓我更肯定自己的判斷。”焦棠堅定道:“沒有什麼比自殺更能贖清罪孽。另一方麵,他也希望通過這種極端方式,提醒凶手不要一錯再錯,因為下一次就沒人幫他兜底了。”
吳毓樺如夢初醒,說:“那對麵大廈看到的女人也是他偽裝的?”
陳英鋒:“周伯確實身高在165至170之間,體型中等,穿上鄭希梅的寬鬆睡衣,在遠處也看不出來性彆。”
“我去興瀧大廈問過。”焦棠再提供一個信息,“看見鄭希梅出來晾衣服的人說,她依稀記得晾了裙子,襪子,褲子,底褲還有床單。”
她轉向其他人,陳英鋒和遊千城懵懵懂懂,唯獨吳毓樺麵色大變,驚呼:“沒有那件東西。”
陳英鋒歪頭,“什麼?”
吳毓樺隱晦地拍自己胸前:“傻!女性內衣啊。”
“我們又不帶那東西,怎麼可能……”遊千城尷尬接話,驀然停住,笑道:“所以幫凶是男的,他才不記得要晾那種東西。”
周先禮當時太緊張了,所以依照男性思維去晾衣服,自然忘了平日不穿衣物。
“剛才電話是辦案人員打來的,我拜托他們雕查周伯的投保情況。”焦棠眉眼落下陽光,對於這麼淺顯的結果,卻沒有第一時間想到而懊喪,說:“結果和我猜的一樣。周伯的保險受益人填的是李文輝。”
其餘三人瞬間醒悟,這才是確鑿的證據!能證明周先禮與李文輝關係匪淺,甚至不惜替李文輝掩蓋犯罪事實的證據。
陳英鋒看向手表,扯住還在攔出租車的焦棠,興奮勸她:“這下全明白了。3點了,咱就彆去找他了,趕緊將答案寫下來交卷吧。”
此時,卻聽焦棠冷不丁冒出一句,“誰說答案完全出來了?李文輝的犯罪手法是什麼?”
“管他什麼手法,可能是趁被害人不注意,潛入房間勒死或者捅死他們啊。爆炸掩蓋了傷口,自然查不出真正的死因。”陳英鋒接收到吳毓樺的眼神,充當急先鋒,希望焦棠不要節外生枝,錯過快速流逝的交卷時間。到這個時候,吳毓樺和陳英鋒對焦棠是有隊友之情的,不可能拋下她,自己先交卷走人。
焦棠氣定神閒,說:“李文輝的客戶以及劉經理都證明他沒有進入過被害人房間,也沒有單獨接觸過他們。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輕易寫下答案。”
“作案手法很重要嗎?”陳英鋒拗不過她。
焦棠點頭:“沒有解釋得通的手法,就沒辦法確定答案。或許一切都是周先禮策劃的呢?”
“你不是說李文輝有罪嗎?”陳英鋒聽到這句話,背後一涼,汗都下來了。
焦棠笑:“我又不是法官。”
“但你是一名玩家,4點鐘了,再不寫答案,誰也見不著!”吳毓樺慌張地拉開包,拿出信封。
遊千城霍地立定,指向不遠處,輕飄飄念了一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李文輝來了!”
焦棠抬首看過去,李文輝正領著客戶從興瀧大廈出來,他也看見他們了。
陳英鋒飛毛腿衝過去,攔住他:“李文輝。”
一般人都喊他蛇仔,如果叫李文輝,多半是知道他母親的往事。李文輝讓客戶先行一步,陰下臉看向來人。
焦棠直視他,攤開來說:“李文輝,你殺了陸天明、鄭希梅和唐永鵬。”
這個斯文的年輕人不屑地扯出譏笑,一改人前禮貌謙和的姿態,罵了一句:“有病就去看醫生,彆在這裡汙蔑我。”
焦棠:“周先禮是自殺的。”
李文輝笑容淺了五分,定定看她,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吳毓樺氣憤地指著他鼻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周先禮自殺是為了保護你,不想你一錯再錯。沒有他,你早被抓了。”
“那你們來抓我啊。”李文輝挑釁地笑,他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人,對於周先禮自殺一事僅用很短的時間就消化掉了。
吳毓樺就差用上玩家手段了,嚴詞厲色說:“你以為我不想。誰讓周先禮白癡,把罪行都攬自己身上了。”
李文輝立刻變臉,吼:“你說誰白癡?你再說一遍。”
“白癡。”焦棠悠悠搭一句,不知道罵的是誰。
李文輝轉頭瞪她,拳頭攢緊,已經準備要揍人。
“你以為爆炸是天意,是上天在懲罰惡人,你是神選中的人。你不是白癡,是什麼?”焦棠無所謂地站在他麵前,任由他怒火滔天地逼視。
遊千城全身戒備,隻要李文輝敢動手,他就敢重新拿起屠刀,砍了這條毒蛇。
豈知,李文輝眼珠子都快瞪脫框了,陡然間收了所有氣焰,慘然低吼:“沒錯,周先禮才是白癡!他以為和我媽拍拖,就能管我。我爸早死二十年了,輪得到他管我?”
吼完,他揉一把臉,換上職業假笑,大力撞開他們,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