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聰是個高大瘦削的男孩,因為身體長得快,一坐下褲管吊到小腿上,再一伸手,露出一大截手腕。可他絲毫不拘謹,很自然地回答問題。
“我和邱瑩、劉明媚、辛葉子在詩社的活動室排版,準備第二天詩刊的印刷。邱瑩說第二天早上還有課要先回去,我就把她送到倚山路的路口,然後回去排完剩下的版麵。”
“當時有人見到你和邱瑩分開嗎?”
宋聰搖搖頭:“太晚了,沒人經過那裡。”
刑警沉下臉:“多晚?”
“十點多,快十一點。”
“這麼晚,你讓她一個女生回去?”詢問的刑警語氣也冷下。
宋聰淡定說:“倚山路離春暉路隻有五十米左右,春暉路上有幾個崗亭,燈也很亮,一直以來我都是送到那裡就往回走的。邱瑩也說那段路很安全。”
記錄的刑警拿筆戳桌麵,“你看現在安不安全?任何地帶都不安全,以後詩社的人晚歸一定要結伴同行。”
宋聰呐呐:“哪還能讓她們晚歸?”
詢問的刑警繼續問:“你再具體回憶一下,你送邱瑩走是幾點,回到活動室又是幾點?”
“走時是10點20分左右,回到活動室大概是11點10分。”
“也就是中間有50分鐘。”刑警瞥他一眼,在他名字處打個小圈。
焦棠暗暗計算從活動室到美樓這段路程來回,用跑的話大概也需要50分鐘。
如果出了活動室後,宋聰拉著邱瑩一路跑到美樓,再殺人後跑回活動室,時間雖然有點趕,但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這就有個問題了。宋聰拿什麼借口讓邱瑩跟他瘋跑到美樓呢?
反麵來看,如果宋聰沒有撒謊,邱瑩就可能是在10點40分左右,獨自走入倚山路時遇見凶手的。但有兩個問題使她想不通,一是凶手用什麼借口引邱瑩去美樓?二是凶手用什麼的手段打開原本關閉的教室門?
齊鐸偏頭見她長睫忽閃忽閃,便知道她腦子裡又在跑案情。
焦棠回神去看齊鐸,二人熟稔地交流一通眼神,繼續去聽宋聰的回答。
宋聰正在介紹邱瑩在社團裡的表現,以及平時與誰走得近,有無結怨等情況。結論是,邱瑩從大一加入詩社以來表現一直很出色,為人也很熱情,並沒有與誰起過衝突,更不會與人結怨。這與方流年的評價一致。
之後是劉明媚,她證實了宋聰的話,而且強調現在詩社能擴大招員,都是邱瑩與宋聰的功勞,是他們一直堅持推廣詩歌,堅持倡導朦朧詩派與後朦朧詩派的異化與融合,才讓大家都摒棄意見,加入到詩社裡。
而且詩社不僅接納社員的詩歌,也廣泛采用其他學生、老師與社會人士的投稿。她很自信地斷言,聞風詩刊的影響力不亞於市麵上出版的任何文學期刊。
她的激情很容易感染旁人,連李僵也在外人麵前流露出自豪。
14名學生全部問完話後,董騰飛噌地站起來,他的耐心早用光。李僵聽見椅子哐當撞牆的聲響,立馬招手四人過去,向兩名刑警介紹:“這四位是省廳的安全宣傳員,也是咱們隊伍裡的能手,長期活躍在一線犯罪現場,同誌您看能不能讓他們也經手案子?”
兩名年輕同誌一聽省廳的排頭,立刻站起來,朝四人敬禮。其中做筆錄的同誌說:“好,我回去報告隊長,爭取將各位專家納入案件偵查的隊伍中。”
齊鐸笑道:“有勞了。不知道這件案子初步的勘察結果如何?能否跟我們交代交代信息。”
負責訊問的同誌躊躇了一下便打消疑慮,說:“我隻能跟各位透露個大致情況。”
“大致也行。”董騰飛嘿嘿笑著湊近。
那名同誌多看了他一眼,大概認為李僵不會夥同壞人誆騙他們,才放心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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