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恪如見神仙降世,激動地招手:“彆看了,兩位爺搭把手吧。”
肖長淵吐掉一口沙子,喝道:“看我全新改造的烈焰衝擊彈。”
劉信雪被出現的焦棠吸引了注意力,它唇舌翕動,如野獸在辨彆同類。毫厘之間,肖長淵的衝擊彈撞上它的臉,連頭帶脖子直轟到遠處海灘上。
肖長淵吹一聲長哨為自己助威。還未當眾人高興時,斷了頭的屍體原地轉了兩圈,茫然地去看自己腦袋飛走的方向,片刻後,在眾人一片抽氣的驚愣中,它從斷口裡硬生生拽出一段脊骨,反手抓住附近一個NPC的腦袋,大力擰下來,穿糖葫蘆似的,將新腦袋按進脊骨裡。它搖了搖掉不下來,便又轉向肖長淵的方向。
整個過程不出五秒,但見者卻有感時間之漫長,仿若隔世。那種徹骨的惡心和寒意,濃濃地遍布全身。肖長淵喉頭咕噥一下,彎下身大聲嘔吐起來。
“危險!”焦棠幾乎在喊出聲的同時,就用法力祭出列鬥羅星玉圭,身體滑行出去,擋在肖長淵前方。
鏗鏘幾下,這是劉信雪的長爪憤怒抓在玉圭上,發出的金屬般尖銳的聲響。
劉信雪見撕抓不開,又張開嘴生生咬碎玉圭上方的星紋。她的牙齒在法力蠶食下迅速腐化,一口爛嘴破牙活似僵屍,它不以為意地抹嘴,朝焦棠怪叫:“帶我走!帶我走!”
焦棠眉頭皺緊,鬆了點法力,問:“帶你去哪裡?”
劉信雪茫然了一瞬,又嘶叫道:“帶我走!帶我走!”
“好,我帶你走。”焦棠收起玉圭,隻一眨眼,劉雪已經撲到跟前。千鈞一發,一枚銀槍攔住腐爛的手臂。焦棠朝齊鐸喊:“且拖它三分鐘。”
齊鐸哼一下,許是嫌三分鐘太短,許是應答。
周南恪雙拳化成鐵錘,喊道:“我也幫忙。”
燕子抽出雙刀,搶先一步:“你就彆幫倒忙了。”嘲諷完,自己先跳上傾倒的石柱,朝劉信雪後背猛砸狠砍。
苦於空間項鏈裡的符籙被辛老板掏光,焦棠隻能因地製宜,四處搜集飛落的紙屑,還抽了桌布的線,簡易紮成一個軟趴趴的人形。
紙人臉上用劉信雪飛濺的血點了兩個眼球,再在雙手綁上白線。這番功夫做完,她回憶了一下刑偵局檔案裡記載的檔案,算了一下劉信雪的生辰八字——丁卯年閏六月廿二日戌時。
劉信雪命裡主火,方位屬南,因此焦棠將紙人放置在東南方向,用銅錢劍在地上劃出劉新雪名字,又將紙人手上兩根白線牽在兩指間,急速念咒。霎時,那小人依著線,慢慢直立了起來。啪嗒,小人的頭似乎被水泡過,軟軟的垂下去。
那邊,劉信雪硬架住齊鐸的長槍,登時半邊手臂被卸了下去,它不知疼痛,手肘一拐,撞向在一旁打秋風的周南恪。周南恪雙拳連環擊打,亂拳之下,又卸掉了它的另一邊胳膊。
它無知無覺,朝著焦棠方向,仍叫著:“帶我走!帶我……”走字未了,頭嘎達地掉下來了。失去雙手與頭,它就是一頭亂衝亂撞的怪物,已然造不成什麼威脅。
焦棠手裡的小紙人卻劇烈顫抖,仿佛長出了生命,有了思想,開始撫摸自己的頭和自己的手。雖然那雙點綴的眼睛不會動,可望人時,焦棠卻有實實在在被凝視的感覺。
肖長淵嘖嘖稱奇,問:“大師,這是什麼法術?”
焦棠仔細注意著紙人的動作,說:“這是將它失去理智的魂魄,暫時招來一處來,勉強維持清醒。之前有人將它的釘魂針拔了,可是那人做好事沒做到底,隻拔了一半,還有一半留在陣眼的傀儡裡。所以我剛才勉強將魂和魄連接起來。”
肖長淵哦一下,似乎明白了,“就像做無線電腦電波連接,它們現在同頻了。”
說話間,紙人在地上寫了幾個字,當寫完第十一個字時,它瞬間被抽了力量,綿軟地躺下,再無生機。而劉信雪的殘軀也跟著緩緩跪下,趴伏在地上。
齊鐸等人湊過來看那十一個字,若中間自行加上標點符號,就成了——為什麼殺我,對不起,帶我走。
周南恪惱火地叫:“為什麼不能寫得通順易懂點?十一個字這麼長,就不能寫,凶手是某某某,快去抓他?!”
肖長淵比劃手指,說:“不對,你這是十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