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長淵一句“我艸”在喉嚨上下了幾次,最後忍住了,轉口說:“既然凶手身高在1.6到1.7之間,那就有可能是力氣大的,身形比較高的女性,或者是力氣大,身形矮小的男性。可是,符合這個身高範圍的人一抓一大把,根本沒法篩選出嫌疑人。”
齊鐸點點頭:“沒錯。所以它隻是輔助信息。”
肖長淵抱頭長嚎,身後沒牙的老人嚇得尖叫,抓起蒲扇兜著他頭打。
趁場麵滑稽混亂,焦棠偷偷和齊鐸交流信息。齊鐸聽了關於水池中的陣法,皺眉道:“折斷釘魂針的是個女人?”
焦棠想到那截紅指甲,心中八九分猜測,說:“一個女人用鑰匙孔去勾銅針,卻因為用力過猛,拗斷了指甲,劇痛讓她最後放棄行動。或許這就是釘子隻拔去一半的原因。”
齊鐸問:“這個女人會是凶手之一嗎?”
焦棠還未見過比這次凶手行為邏輯更混亂的現場,一時拿不定主意,隻好搖頭:“真不好說。”
“那麼突破口還是儘快找到屠夫。”隨之時間推移,齊鐸的神經也逐步繃緊。
肖長淵捂住後腦勺,跑回來喊道:“周南恪那邊有新發現了。”
幾人趕往周南恪身邊。到的時候,老破舊的二手桑塔納橫停在高速路口。車子卡住唯一的下行通道,整個高速路癱瘓了。
桑塔納前邊的一輛大型貨車嗡嗡轟鳴,嗶嗶嗶響喇叭。周南恪站在車門前,大吼:“下來!”
哐當地,門拍開,下來一個壯漢,紅鼻子綠青筋,已經準備下來揍人,囂張喊:“你是什麼人?會不會開車?一輛車把路全堵死了。”
周南恪一手揣口兜,一手撥開司機指指點點的手掌,沉聲問:“這車是不是給盛世運食物的?”
焦棠拐半個圈,在車身上看見“盛世冷鏈”四個字。
周南恪伸手變拳,又恐嚇:“問你話就老老實實交代。”
司機吼:“你眼瞎啊,盛世冷鏈這麼大的字看不到?”
周南恪臉一陣青,一陣白,氣得顫抖,喝道:“我當然看到!車上運的是冷凍肉?有沒有整頭豬?”
司機撲哧笑了,嘟噥道:“整頭豬?眼前就有一頭。”
話音剛落,突然,他眼底一黑,鼻子噗地歪向一邊,已經被砸出一個大大的血洞,鼻血飆得滿天飛。周南恪哈著拳頭,咬牙切齒:“你說話就說話,不要人身攻擊!”
“咕嚕咕嚕咕嚕……”司機倒向車門,捂住鼻子,被血嗆了滿臉,氣就像從肺裡漏出來似的。周南恪一腳踢開他,爬上駕駛座,四處翻找東西。
焦棠等人揉了揉鼻子,莫名幻痛。周南恪呼哧呼哧跳下來,揚起一疊單子,說:“找到了。”
幾人湊過去看。這是一疊運貨單,開單據的是一家食品公司,新單子還沒簽收,但舊單子簽收人寫著——陳山。
“陳山,盛世的出納!”肖長淵失色大叫。
這個消息就像貧瘠的土地上冒頭的春筍,來得又快又突然。其中邏輯是盛世冷凍庫裡有牲畜捆綁方式與劉家三口相似,而給盛世運載冷凍牲畜的車上,又發現了陳山的簽名字跡,這說明陳山與這批牲畜,甚至與劉家死亡事件有關係。
周南恪哈哈大笑,揚言馬上就去把陳山就地正法。於是,幾人又分頭去找陳山。但焦棠又不聲不響地單獨行動,她選擇返回劉家,去確定一件小事。
等她到了劉家,齊鐸後一步也出現。
焦棠不解問他:“怎麼?你在劉家也有新線索?”
齊鐸啊了一下,若有所思道:“肖長淵和周南恪、燕子三個人去追陳山綽綽有餘。我想過來再看看現場的痕跡。”
他指著客廳與大門連接的地板,說:“這裡,即使凶手再小心,也不可能出門時不留下一點點血印或者腳印。有可能是凶手用了其他辦法出門,但也有可能祂們不走正門。所以我想過來看看另一個地方。”
說時,他徑自走向陽台,焦棠緊隨其後。齊鐸撥開晾曬的紅色床單,登時喜上眉梢。焦棠自然也看到欄杆處一道很淺的腳印。
這說明,凶手離開時候並沒有走正門,而是從陽台上溜走的。為什麼呢?
兩人探出欄杆朝下看,陽台離地麵有四層樓高,單純跳下去重則死亡,輕則骨折。陽台外,左右各有兩根筆直的管道,管道直徑約5厘米,用鐵絲絞合釘子,勉強固定在牆上,因此難以支撐兩個成年人的體重。而且案發時處於傍晚,樓下偶爾有行人經過,如果有人順管爬下,也極易引起旁人懷疑,但從事後走訪結果看,並沒有人見到此幕場景。所以,結論是,凶手從陽台離開,但又絕非普通的離開方式。
焦棠與齊鐸看了半天,最後,視線落在樓側一個簡易的自行車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