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無名之輩(2 / 2)

齊鐸當即搖頭:“肯定不會。”一個長期被虐待和忽視的女人,不會隻報複姐姐,更會報複罪魁禍首的雙親。

焦棠又環顧客廳,思考小女兒離開前還會做什麼?

一旁的肖長淵凝視片刻後,忽地走到劉信雪房間,拉開抽屜,拿出那個外殼磨損的藥盒,倒出一粒膠囊,看了看,神色鬆動,說:“我記起來,盧真自殺時用的藥和這個很相像,味道也差不多。”

然後他鑽出臥室,走到餐桌旁,突然開竅一樣,說:“這裡有一樣東西其實一直挺違和的。”

焦棠順著他說法,注意到簡陋餐桌上幾盤家常小炒,但桌子中間卻鄭重其事地擺著一瓶紅酒。

紅酒已經開封,瓶口乾淨,估計劉家三口還來不及享用,就被祁千刀和周南恪入室謀殺了。

對於劉田根一家而言,盛世的紅酒供應給貴客,假如小女兒借口是客人送的,孝順上供,他們自然會樂得享受吧。

按照推理,案發當天,小女兒殺了劉信雪之後,走出臥室,騙劉家三人,說劉信雪不舒服先睡了。她自告奮勇一番,穿上劉信民的衣服,說下去買些下酒菜,讓他們先吃。

小女兒本來就不應該上桌,劉家三人拾掇拾掇,便準備大快朵頤,大口飲酒。假如一切順利的話,三個人毒酒下肚,不出幾十秒,就能一命嗚呼,慘死屋裡。

如果警察上門查驗,毒藥是劉信雪通過盛世渠道買來的,藥就放在她的抽屜裡,上麵隻有劉信雪的指紋。

紅酒瓶上也隻有劉家三個人的指紋,疑點重重也好,證據鏈不充分也好,怎麼看都是劉信雪毒殺親人的家庭倫理慘劇。

即使有人指出小女兒的存在,但她社會定位是男性,無戶籍無指紋入檔,村裡無監控,隱姓埋名的瓢客也是大海撈針,人們分不清平時外出的到底是劉信民,還是另外一個人,隻有在夜裡偶爾聽見劉家大門口送客的幾句低沉嗓音,她就活似一個鬼故事。這個鬼故事當然不能成為證據,提交法院。

這就是劉家四人“天道輪回,報應不爽”的結局。但故事會終歸是故事會,焦棠抽身其中,這會兒隻想知道一個答案——小女兒的名字是什麼?

光陰稍縱已到下午五點。

“遲暮惜光輝”,焦棠三個人立即動手翻找劉家的所有東西,想從中挖出小女兒的名字。

三人幾乎將劉家翻了個底朝天,最後絕望發現,沒有!無論是證件、日記本、筆記、劉信民電腦、兒時課本塗鴉、私人物品銘牌都沒有一個屬於她的名字。

屋外狂風席卷,哐當哐當地撞擊窗戶,焦棠聽見海鳥在樓外呼哨,門外咚咚咚響起一串敲門聲。

屋裡暗下,肖長淵按下開關,燈管沉寂冰冷,光漸漸從這個空間消失了。敲門聲起初又慢又小,逐漸變得急促又尖銳,似乎有許多雙手同時又重又亂地扣在上麵,又似乎有人在外麵急切地呼救。

“彆開門。”焦棠叮囑。

肖長淵目之所及,隻有焦棠模糊的影子,影子後麵陽台外也有許多模糊的輪廓。他所站的地方成為一片混沌,慢慢連自己腳也失去感知。

一條巨大的黑影悄然挨近焦棠,倏然將她包裹住,肖長淵張口要喊,嘴上突然含住一個東西。

“彆出聲。”焦棠不知何時溜在他左側,拿什麼東西塞進他嘴裡,舔起來酸苦腥臭。他隻得點點頭,無助看向她,以及那巨大的黑影——齊鐸。

齊鐸從旁伸出一條黑手臂,肖長淵順著他手上紙張看,霎時眸光一亮,剛要大叫又立刻捂上嘴。

那紙折痕深刻,紙邊缺口鋸齒排布,字跡暈散,但看得出是一張病曆。

他的視線膠著在一行字上——患者周藍月因生產小女兒劉春民時出血不止,經家屬同意,進行子宮切除手術。術後患者常感胸悶暈眩,心理焦躁難受,有自毀與傷害小女兒的傾向,經診斷為中重度的產後抑鬱症……

原來被抹殺的名字,叫“劉春民”!

三人摸出係統發放的信封,時辰已到,落筆寫下答案。

齊鐸與焦棠寫完抬頭相視,釋然一笑。

空間黑潮褪去,恍惚中,焦棠看見汙水池旁的幻境——兩道朦朧人影站在池邊,一人黃衣長發,掐指施法,另一人紅裙短發,沉默凝視。天地悠悠,時過境遷,黃衣長發者不見,唯有紅裙短發的劉春民俯身下探,她在探釘魂針嗎?

焦棠什麼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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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棠。”

焦棠聽到叫喚聲,意識歸攏,清醒過來。

她還站在唐人街的地下酒吧入口處,齊鐸在身側扶住她的肩膀。

他眉頭皺得很深,說:“你剛站在現場出口發呆,想什麼呢?”

焦棠頭有些抽疼,那些幻境沒頭沒尾,不好描述,索性輕描淡寫說:“什麼也沒想。”

齊鐸仔細看了她幾眼,鬆開她肩膀,笑道:“幾輪現場下來,突然發現你大有長進啊。”

焦棠茫然:“我長高了嗎?”

齊鐸上下看她,“長進是指你懂得隱藏自己了。這是好事。”

他走進酒吧,又說:“進去見見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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