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白皙嬌嫩的肌膚上多了一大片青紫淤血,花豹那抬爪隨意地一拍,竟將她的腿拍腫了!
燕洄想著靠牆而立的小櫃子裡似乎還存著幾盒藥膏,單腿蹦了過去開始翻找。
藥膏還未找到,屋外就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由遠及近。
燕洄聽那聲音實在耳熟,便見屋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闖進來一位身著粉藍襖裙的嬌俏少女,哭得梨花帶雨,往炕上一撲,頭上發釵步搖叮當散了滿鋪。
燕洄認出這是與自己同屋居住的丫鬟鶯兒,不由得有些費解。
鶯兒在前兩日特意找到劉管事使了銀子,央求劉管事在壽宴這幾天安排她進前廳伺候著。
壽宴往來的達官顯貴不在少數,若能入了他們的眼,不說飛黃騰達,後半生也能吃喝不愁。
鶯兒咬著牙使出去不少積蓄,成功混進了前廳。
眼下前廳燈火通明,正是熱鬨的時候,按理來說,鶯兒不該這麼早回來,應是其中出了什麼變故。
燕洄與鶯兒有些交情,待她哭聲漸歇,才遞過一塊乾淨的濕帕子,柔聲道:“先起來擦把臉吧。”
鶯兒聞言抬頭,粉麵含淚,咬著嘴唇道:“不擦不擦,捯飭得再好看也沒什麼用,不如晾著喝風吹裂了才好!”
“這又是胡話了。”燕洄笑著為她抹臉,“怎麼生這麼大氣,又是跟誰?”
不提還好,一提此事,鶯兒的淚水奪眶而下,哽咽道:“劉管事忒不是東西,司禮監派來賀禮的丁公公和太子的使者起了爭執,原和其他人沒關係的,我不過是端著果盤路過。”
說到一半,鶯兒飽含怨氣用拳頭擂了兩下炕席,繼續哭訴道:“劉管事為了平息此事,硬說是我撞到了丁公公,才連累兩位大人口角,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將禍端扣在我頭上,前廳的客人都盯著這邊,我……我還有什麼臉麵待在那!”
鶯兒將來龍去脈說得清楚,可燕洄卻更為不解,追問道:“咱們大人隻是個太守,老夫人過壽怎麼會驚動司禮監與太子府?”
鶯兒抹去眼淚,嫌棄道:“小燕你平日隻曉得做苦力,不知道多打聽消息嗎?咱們大人的母親與沈家的大太太可是沾著遠親的,要不光憑咱們大人的麵子哪能有這麼多的望門貴族上門拜壽!”
“沈家?”燕洄再也保持不了平靜,驚訝道:“可是京城的沈家?”
“你呀你!”鶯兒用手指一戳她的腦門,撇嘴道:“還能有幾個沈家?”
說過幾句話後,鶯兒不再糾結方才的一樁冤案,隻是心疼自己的銀子,“可花了我半年的月錢,全白費了,劉管事那王八蛋說什麼也不會將錢吐出來還我了。”
不知想到什麼,鶯兒愁雲轉淡,忽然噗嗤笑出聲來,向燕洄低聲道:“你可沒見到,那兩位貴人看起來道貌岸然的,打起架來也跟街頭巷尾的泥腿子們沒什麼區彆,又薅頭發又踩腳的。”
燕洄好似沒聽到後麵這席話,腦子裡不知在想什麼,仍是呆呆的。
鶯兒自己笑夠了,又去扳燕洄的肩膀,這才注意到燕洄晨起時新換的衣服破得不成樣子,腿上好大一片烏青,大吃一驚道:“小燕你這是出什麼事了?”
不等燕洄回答,院子裡傳來男人嚴厲的呼喊。
鶯兒聽出那是劉管事的聲音,沒什麼好氣地抱怨道:“這老王八蛋過來做什麼!”
兩人低著頭自偏堂裡出來,院子中間站著一位蓄須矮胖的中年男子,挑著燈籠等她們站定才出口教訓道:“鶯兒你也太不像話了,我讓你跟丁公公說幾句軟和話把事敷衍過去也就罷了,你個小丫鬟擺什麼千金小姐的譜,竟敢拂兩位大人的麵子,直接跑回來?”
鶯兒忿忿不平道:“可是兩位大人打架又不是我攛掇的,憑什麼要我背黑鍋!”
“你還敢說!”劉管事揚手就要打。
劉管事這一下用了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