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1 / 2)

找錯反派哥哥後 青端 9089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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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年秋冬之際,以放牧為生的蠻人缺少糧食,便會南下劫掠充軍餉,俗稱打草穀。

漠北事亂後那幾年尤其嚴重,邊城一帶的村莊年年遭襲,被燒殺搶掠,直到蕭弄收編了老定王的舊部,驅逐了蠻人,才叫邊關一帶重歸太平。

這些年蕭弄大多時候都在漠北駐守著,蠻人在黑甲軍這兒吃夠了虧,有他在的時候不敢進犯,但今歲蕭弄回了京,蠻人便又開始有了小動作。

茲事體大,半個時辰後,幾位閣臣並著戶部兵部等十幾位大臣都來到了武英殿,嗡嗡低聲議論。

蠻人的探子必然是探查到了京城的情況,才會集結起幾個部落,想要攻破漠北的防線——畢竟如今陛下“重病在床()”,定王又態度不明地消失了好幾日。

但不管定王是想自己坐上皇位,還是想扶植個傀儡,隻要他想掌權,都不會在這個局勢還未穩定下來的時候,選擇離開京城回漠北。

如今留守在漠北的守將,是蕭弄的部下。

若是蕭弄不肯回漠北,漠北守得住嗎?

殿中的大臣半數年逾半百,半數年紀輕輕,愁眉苦臉的多半是年輕的那些,幾個老臣倒像是更關注什麼,不住地朝外看。

幾個年輕的朝臣禁不住問:您幾位平時見到定王不都是繞道走的,怎麼今日還期待上了??()?[()”

“噓。”一個老臣示意他閉嘴,“等著見另一位呢。”

那位沒露過麵的“十一皇子”,據傳是太子的遺腹子。

淮安侯也來了武英殿,隻是淮安侯慣來嚴肅,嘴嚴實得很,誰也撬不開,大夥兒也不敢多問,但又耐不住好奇,不住地偷瞅淮安侯。

那位可是在淮安侯府長大的。

經曆過當年那場血雨腥風的老臣,這些日子聽著外界的風聲,心都不自覺動了。

先太子溫善守禮,光風霽月,時人盛讚,當年百官愛戴,朝臣都對太子充滿了期待,直到後來太子母家下了獄,逐漸失勢。

淮安侯府就是在那時候逐漸“背棄”了太子。

後來先太子逼宮,東宮被燒,與太子有過深交的臣子都死於非命,尤其蕭家格外慘烈……一切太過蹊蹺,真相如何,無人敢探,無人敢說。

這些日子老皇帝見不得光的舊事被挖出來曝了光,太子逼宮一事似乎確有隱情,經曆過先太子一事的朝臣們,是極度好奇鐘宴笙的。

翹首以待了片刻之後,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總算出現在了視線裡。

高的自然是蕭弄了,蕭弄一露麵,方才還有些鬨哄哄的殿裡瞬間一片靜默,眾人的視線都紛紛落向他旁邊稍矮些的少年,霎時有一片低低的抽氣聲。

像。

太像了!

若是先太子還在世,這少年與先太子站在一起,一眼就能認出是父子。

這麼久了,鐘宴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朝臣,被一群人眼神炯炯地望來,差點又躲回蕭弄背後。

他心裡惴

() 惴的,努力維持臉上的鎮定,手指卻不自覺地揪住了蕭弄的袖子。

察覺到鐘宴笙緊張,蕭弄側身擋住眾人過於火熱的視線,抬抬眼皮:“本王很好看麼,都盯著本王做什麼?”

眾人:“……”

怎麼說得出這麼恐怖的話!

那堆視線瞬間嗖嗖全縮了回去。

鐘宴笙鬆了口氣,跟著蕭弄走到主位坐下,因為下麵一群大臣,坐姿不由得更板正了點,手搭在身前,看起來格外乖巧。

蕭弄本來臉色涼颼颼的,見到他的樣子,心裡軟了軟,語氣便也平和了點,不再一臉想取人狗命的表情了:“想必諸位都接到消息了。”

提到此事,大夥兒被鐘宴笙吸引去了注意力才回過來些,揣摩著蕭弄的臉色開口,試探著開口:“蠻人實在可惡!這是覺得我大雍無人嗎?”

“漠北防線至關重要,如今才恢複生氣幾年,若是再陷入戰亂……”

“十餘個大小部落集結而下,蠻人的騎兵甚是凶猛,這可如何應對?”

鐘宴笙聽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垂下眼睫,抿了抿唇角。

半個時辰前,展戎把這道壞消息說出來的時候,他都有些後悔讓展戎開口了。

但事實就是擺在眼前的,展戎今日不說,明日蕭弄也會做出行動。

蠻人集結了大軍,恐怕不止是為了打草穀,更是在試探大雍如今的情況,邊關若是防線崩潰,鐵騎要不了多久就會往京城踏來,百姓的太平日子就結束了。

蕭弄身上那麼多傷,他都看過,他不想蕭弄上戰場再添新傷,可他不能那麼自私。

展戎說完後,就自行消失了。

鐘宴笙眼眶紅紅地看了蕭弄好一陣,把蕭弄看得心裡又軟又酸的,抱著他又親又揉了好一會兒,鐘宴笙才把腦袋抵在他頸窩裡,揪著他的領子,悶悶地問:“你頭疼怎麼辦?”

他那麼乖乖的,明明那麼舍不得,也沒有任性要蕭弄留下來,隔了好久

才帶著點哭意問出那麼一句,蕭弄直接就敗下陣了,長長歎了口氣,嘬著他的舌尖溫柔親他:“沒事,疼不死。”

鐘宴笙捶了蕭弄兩拳,才讓人傳了朝臣,跟著他來了武英殿。

底下眾人還在試探著蕭弄的態度,蕭弄已經做好了決定,卻隻是不動聲色地看他們議論,並不開口。

見狀,大半人心裡都是一沉。

怕歸怕,但除了蕭弄外,沒有哪個將領敢保證,自己前去漠北一定能擊退蠻人的騎兵。

難不成定王當真不舍得放手京城,不願意前去漠北?

鐘宴笙知道蕭弄的意思。

蕭弄要跟他演戲,讓他來“說服”蕭弄去漠北,在大臣們這兒博得好感,以便掌權順利。

畢竟前不久才發生了宮亂,此時讓內閣代行大權,肯定是不適合的,京中必須要有一個能讓蕭弄放心的主事人,以免腹背受敵。

鐘宴笙是唯一一個,能得到蕭弄與黑甲軍信任的人。

他得留在京城。

鐘宴笙輕輕吸了口氣,被蕭弄咬過的舌尖還在微微發麻,縈繞著那縷冷淡清苦的熟悉氣息,他借著那縷熟悉的味道,在心裡鼓勵著自己張口:“定王殿下。”

蕭弄坐姿懶散,支肘托腮望過來,深藍的眸底含著隻有鐘宴笙能察覺到的些微笑意,等著接他的話茬,嗓音低沉:“嗯?”

鐘宴笙一開口,幾位閣臣與各部大臣都閉上了嘴,朝他也看過來,莫名跟著緊張。

老定王與先太子的交情極好,但不代表定王就能與先太子之後好好相處了,現在宮裡都被定王掌控了,這位小殿下的處境也不知道如何呢。

看定王這模樣,真是可怕極了。

淮安侯是唯一一個淡定坐在原地,一句話都沒吭的人,靜靜看著蕭弄在那兒裝大尾巴狼。

按照方才商量的,這時候應該跟蕭弄氣勢洶洶地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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