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2)

找錯反派哥哥後 青端 13525 字 7個月前

對上這樣充滿混沌獸性的眼神,之前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冷不防又竄上了脊背。

鐘宴笙恍惚想起來,從進林子後,他就總覺得,暗林深處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

是蕭弄嗎?

方才的場麵那麼混亂,蕭弄出現帶走他,不像是來救他的……反倒像是伺機來抓他的。

強作的冷靜鎮定逐漸碎得七零八落,鐘宴笙單薄的身子微微發著顫,與蕭弄對視著,漂亮的眸子裡漫出了蒙蒙的水霧,搖曳的火光中,那雙明亮清透的眸子像日光下瀲灩的湖泊,搖搖欲墜地閃爍著細碎的光。

對上這樣一雙淚蒙蒙的眼睛,蕭弄似乎感到了一絲煩惱,停頓一下,捂著他眼睛的手往上一移,蓋住了他的眼睛。

嘴上的束縛消失,鐘宴笙哽咽了一下,沙啞著開口:“你、你怎麼?我們真的不能待在這,樓大夫也來了,我帶你去找他……唔!”

他話沒說完,那隻手又移下來,捂住了他的嘴,眉目顯得冷酷極了,很不喜歡他說的話般。

鐘宴笙困惑地望著他,眼睫被淚意沾濕,愈發濃黑如墨,襯得眼眶的紅意格外明顯,連帶著鼻尖也微微發紅,像一片白瓷,透著點薄薄的易碎感。

蕭弄盯著他看了半晌,手又蓋上他的眼睛。

鐘宴笙:“…………”

憋著的眼淚突然就哭不出來了。

他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剮蹭過蕭弄的手掌心,下一刻,就感到覆蓋在眼睛上的手掌往下壓了壓,隱隱帶著股威脅之意,仿佛是在警告他不要撒嬌。

蕭弄的情況太不對勁了,神智明顯不太清醒。

鐘宴笙咬咬唇,想起他還沒來得及問蕭弄頭疾的事。

是因為頭疾嗎?

鐘宴笙遲疑著,小聲開口:“哥哥?”

大概是發覺鐘宴笙不再嘰嘰喳喳地想叫他走了,蓋在眼睛上的那隻手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沒往下麵來捂他的嘴。

眼前的視線一片黑暗,但鐘宴笙能察覺到,蕭弄極富存在感的視線正在他的唇瓣與脖頸間來回衡量。

他被按著仰著頭,微微乾涸的唇瓣無意識微啟著,露出一小點點嫣紅的舌尖,雪白瘦弱的頸項也被迫暴露出來,淡青色的脈絡隱現,在蕭弄的注視下,喉結緊張地滾了滾。

山洞裡靜得隻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一個粗沉,一個急促。

衣物窸窸窣窣的聲音鑽進耳中,鐘宴笙還沒反應過來,猝然被推到了身後的稻草堆裡,混雜著濃鬱血腥氣的苦澀冷淡氣息迎麵撲來,蕭弄依舊捂著他的眼睛,低下頭來,仔仔細細地嗅他。

像從前每天都會跑到他床上來耍流氓的踏雪一樣,他嗅得很仔細,從柔軟的唇瓣嗅到尖巧的下頜,又抵著頸子上溫熱的肌膚,蹭到他的喉結上,嗅著他的味道,很滿意一般,發出輕微的歎息。

鐘宴笙被他死死壓在身下動彈不得,連脖子都轉不動,微涼氣息噴灑在敏感的喉間,刺激得他忍不住又吞咽了好幾下,

因為什麼都看不見,惶惶不安,嗓音都禁不住發著抖:“哥哥……”

蕭弄還是沒搭理他,腦袋埋在他頸間深嗅了會兒,似乎開始不滿足於隻是嗅鐘宴笙的氣息。

隨即喉結突然被什麼溫熱濕軟的東西舔舐過。

鐘宴笙猝不及防,發出一聲驚呼,猛地掙紮了一下,又被以一股完全無法抵禦的力道摁了回去。

蕭弄、蕭弄舔他。

鐘宴笙的眼眶又濕潤了,腦子裡一片發白,蕭弄舔他,比蕭弄親他還要……過分。

他的一隻手還徒勞著抓著那個火折子,替蕭弄看清他狼狽的樣子做嫁衣,另一隻手死死攥著那把弧度詭異的匕首,細瘦的手背青筋都微露了,還是無法拔出來。

鐘宴笙的顧慮太多,舍不得用刀鞘砸一下蕭弄的腦袋,但壓在他身上的人顯然卻沒什麼憐惜之意,品嘗到身下人的味道後,愈發放肆起來,咬上那枚顫抖個不停的小小喉結,用齒間追著磨著,惡劣地戲弄著他。

那種感覺實在陌生又可怕,有種要被一口吞掉的錯覺,一半羞恥,一半恐懼。

鐘宴笙手上一抖,勉力舉著的火折子啪地掉到地上,指縫間的微弱火光也消失無蹤,山洞內徹底陷入了黑暗,沒人看得見鐘宴笙是怎麼被壓在稻草堆裡弄得渾身發軟的。

他想叫蕭弄停下,可是到口的話就成了破碎的低吟,手指徒勞地在空中虛抓了一把,就被蕭弄的手指穿過指縫抓著,摁到了地上。

腦子裡嗡嗡的,身體籠罩在一片蒸籠般的高熱之中,用藥壓下去的風寒症狀好像又氣焰洶洶地燒了回來,比之前還要猛烈。

明明是那麼冷的雨夜,鐘宴笙渾身卻浸透了濡濕的熱汗。

然而□□似乎也不能滿足蕭弄了。

蕭弄的喘息聲在耳邊,一聲重過一聲,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渴望。

但更本能地反應又促使著他不斷親吻舔咬著鐘宴笙的頸子,反複摩挲著鐘宴笙頸側的一小片肌膚,仿佛那下麵有著更香甜的東西,引誘著他咬穿唇下脆弱的細頸。

鐘宴笙的呼吸都停滯了。

那片肌膚下,跳動的是他的頸脈。

要是蕭弄咬開那片皮膚……就是樓清棠趕過來也救不了他。

鐘宴笙直覺再這樣下去,可能會發生什麼事,壓著嗓音裡的顫抖,小心翼翼問:“哥哥,你捂著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你,可不可以放開手?”

他在試探蕭弄還聽不聽得懂他的話。

片刻之後,壓在眼睛上的手鬆開了

還、還聽得懂一點,那就是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了。

鐘宴笙不知道該不該鬆口氣,一片黑暗中,他看不見蕭弄的眼睛和神情,但能感覺到,蕭弄還在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頸子。

像隻一眨不眨緊盯著獵物的凶獸。

“哥哥,你是不是,頭很疼?”

埋在他頸間的腦袋略微點了點頭。

鐘宴笙心口揪緊了,難受得發哽。

就知道,幾個鼠輩刺客怎麼可能奈何得了蕭弄。

暴雨雷霆,或許將蕭弄的頭疾提前引發了,還引發得尤其嚴重。

蕭弄頭疾發作時肯定不好控製,跟隨來的黑甲衛應當是把他弄丟了,又不敢去回稟,一直在找他……

蕭弄這個混沌渾噩的狀態,也不可能自己回寶慶府。

他除了頭疼,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

鐘宴笙很想給他檢查一下,可是他被牢牢摁在稻草堆裡,動彈一下都會引起蕭弄的警覺,隻能根據以前蕭弄頭疾發作時的表現,做出了個猜測:“我、我能幫你緩解疼痛嗎?”

蕭弄點了點頭。

鐘宴笙有些茫然。

蕭弄的頭疾是怎麼回事,他從未聽人說過定王殿下還有這樣的疾病,連樓大夫也無可奈何的樣子。

他又為什麼能為蕭弄緩解疼痛?或者說,是他的氣味或者彆的東西?

鐘宴笙緩了緩急促的呼吸:“那、那你是不是,想吸食我的血?”

蕭弄沒有動,不搖頭,也不點頭。

鐘宴笙明白了。

鐘宴笙很怕疼,但是蕭弄要是想要他的血,他當然願意給,即使會有些痛……可是他不能讓蕭弄咬破他的脖子。

他會死的。

但是眼下蕭弄顯然完全無法交流,並且越來越失控。

鐘宴笙能察覺到他抓在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暴躁了,蕭弄僅存的一絲神智或許在壓抑著本能裡嗜血的獸性,但若是壓抑的渴望爆發出來,後果完全無法預料。

如果他被蕭弄咬破喉管死在山洞裡,等蕭弄清醒過來的時候,一定會很痛苦的。

鐘宴笙輕輕呼出口氣,右手顫抖著伸出來,溫柔地拂過蕭弄的頭發。

高高在上冷漠惡劣的定王殿下,頭發也是軟的。

蕭弄那麼警惕,在他抬手時竟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鐘宴笙毫不懷疑,要是他對自己生疑,伸手就能把自己的手腕掰斷。

隨著他試探著摸了幾下蕭弄的腦袋後,身上人緊繃的身體似乎稍微鬆了一些,但嘴唇依舊輕蹭著他頸間的肌膚,蠢蠢欲動著想要咬下去。

鐘宴笙意識到不能再耽擱了,悄悄將藏在袖間的匕首滑到手中,攥緊了刀鞘。

在定王府時,王伯很喜歡給他講些從前的故事,也突發興致,教過他怎麼把人敲暈。

位置……大概能確定了,力道……

鐘宴笙的心臟緊張得快蹦出來了,他和蕭弄貼得那麼近,幾乎嚴絲合縫地擠在一起,也不確定蕭弄有沒有察覺到。

如果能成功把蕭弄打暈的話,他就能割破手腕喂他喝血,然後、然後等蕭弄醒了給他道歉,和他一起下山。

如果蕭弄不生氣,能抱他一會兒就好了。

鐘宴笙真的很害怕。

就在他狠狠心,要用刀鞘敲下來的瞬間,手腕猛然一把被抓住了,手上的匕首也“啪”一聲掉落在地。

耳邊傳來低低的、讓他頭

皮發麻的笑。

鐘宴笙呆了一呆。

是他想得太簡單了,蕭弄就算是神誌不清了,也不是他能偷襲的,恐怕在他偷偷掏出匕首的一瞬間就被察覺到小動作了!

身上的力道一鬆,蕭弄按著他的肩膀,似乎是打算讓他換個姿勢,從躺在稻草堆上,變成趴在稻草堆上。

但或許是因為仍有一絲理智,知道身下的人嬌氣得很,打不得碰不得,他沒有去抓鐘宴笙肩膀,而是抓著他的外袍。

鐘宴笙這一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機靈,順勢反身一脫,留下這件禦寒的厚袍子,從旁邊呲溜一下鑽了出去,心如擂鼓地朝著山洞口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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