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丹鶴出(1 / 2)

宵分行 嘮癲姑 5745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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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競良來信。”曉暮院裡,容桉將手中的信箋遞至周荃珝麵前。

信由飛鴿傳來,信紙不大,被送信人卷成極細一卷,負責收遞消息的容桉一收到信就趕忙奔來了曉暮院。

周荃珝展開信紙,低頭看了一眼紙上內容便將信紙遞回到容桉手中。

屋內就隻剩東窗邊的燭火還亮著,容桉走至燭火邊,一抬手,手中信紙很快便被火舌舔舐成灰,紙上的字很快便看不見了。

地利人和,信中隻寫了這四個字。

這四個字的意思容桉明白,地利人和,便是隻缺天時了。

諸事已安排妥當是好事,可眼下情況較原先計劃的卻有了一些變故。

“公子,章姑娘機敏聰慧,若是到了競良之後發現……”容桉欲言又止。

人既已往競良去,這一趟必然是會有些許發現的,但具體會發現什麼,能發現多少,這誰能說得清。

周荃珝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頭又疼起來:“我等她來找我討說法。”

點點頭,容桉將周荃珝的不適瞧在眼裡:“小的去將程大夫請來?”

“不必驚動程大夫,你下去早點歇著吧。”

“是。”

告退之後,容桉便離開了曉暮院。直至容桉的腳步聲遠得聽不見了,葉貞才踩著院裡積的雪慢慢走到映著些許黯淡燭光的西側窗外。

“雪風傷人,公子又風寒未消,這窗……”

“掩上吧。”周荃珝略微乾啞的嗓音剛響起,室內就暗了下來。

是室內留的那盞燭火又一次被風給吹滅了。

低咳聲在暗色裡響起,但這陣咳聲較之前低悶了許多,像是被錦被所隔。

雪落了半夜,窗框都被雪風吹得有股沁人的涼意。掩上窗,葉貞搓了搓手,踩著來時留下的腳印走回了簷廊下。

東麵的天色依舊很沉很暗,還未有黎明亮色。葉貞的視線微微偏移,定在東南麵。那裡,是競良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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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位於都城盛京周邊的縣不同,競良隻是個毫無名氣的普通小縣,一些後舜百姓甚至沒聽過這地方。

若要從盛京去到競良需往東而行,趕時間的可繞過寬敞的大道走山徑,待過三鎮,渡洛、凜二水,再翻過橫跨了兩大縣的棉骨山往東南方向再行不到一百裡則可抵達。

平時來往競良的以商旅人士居多,按理說若非是為了生意奔走鮮少人會跑到競良來。但不知怎麼,眼下的競良街巷裡卻是人來人往。

巳時剛過,在堂中提了“往來皆為客”五個大字的半橋茶肆就已敲響了戲台鼓。

一身紅衣的戲子邁著蓮步以水袖半遮著麵自台後款款而出,待走到戲台中央,遮麵的水袖緩緩垂落,一副楚楚動人的弱女子之態隨著戲子眼尾抹得適宜的胭脂紅一同展露出來。

腔還沒出,已有看客打賞。

打賞的是個穿著一身檀色暗花羅鑲花邊寬袖袍的男子,約莫二十出頭,腰間不僅墜了玉,還墜著一個香囊,瞧模樣是個精致人。

聽領人上樓的方臉夥計說這人姓陳,身份尊貴得很,家中似有人在盛京城裡做大官。

十個銅板不算多,卻可以上外頭買一斤肉或二十個肉包子。

“多謝客官,客官多福!”身著靛色對襟短襖、頭戴一頂羅漢小帽的六七歲小童捧著銅盤喜滋滋接了賞。

“告訴班主,若能叫這出戲稍唱久些,我回來還有賞!”

想來是有事需要短暫地外出一趟,陳公子在說話時已經離座往樓下去了。

“好嘞!小的這便去跟班主說一聲!”

不就是讓這出戲多唱一會兒麼,有額外的賞銀收,想必班主也樂意應下。小童一臉喜色地往樓下跑。

上下樓的木梯分兩個半截,小童剛走完前一截就腳底一滑,整個人摔倒在樓梯上。好在天冷穿得厚,也虧得及時抓住了邊上的扶手,這才隻是摔了個屁墩。

若是不小心順著階梯滾下去,保不齊得摔個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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