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所說的自在地方是一處廢棄了的小破廟,廟宇曾被人砸過,堂中沒有任何佛像,倒是坐了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叫花。
這叫花坐在稻草堆上,蓬亂的頭發遮了小半邊臉,剩餘那大半邊臉上浮著一些不正常的白,整個人雖然有破襖裹著,卻看起來十分瘦弱。
兩扇破舊的木門大開,堂中的叫花先是神情驚慌地往後縮了縮,看清來人才鬆下一口氣:“孟初哥,你們才出去沒多久,怎麼就回來了?是尋到吃的了麼?”
孟初“嗯”了一聲,帶著幾人進了屋。
幾個年歲小些的叫花主動掩上了破爛的木門,將中的豁口碗一放,各自找著地方坐下了。
在幾人七嘴八舌地同那留在廟裡的叫花說著先前的事情時,白丹打量了一下廟裡的情形。
梁上滿是蛛網灰塵,堂中鋪著一些稻草,也還有兩床破被。
除此之外,廟裡的一角地麵被人挖出了一個火塘,裡頭積了挺厚的灰,邊上還散落著一些石塊和柴火,火塘上頭以麻繩吊著一口有些老舊的鍋。
這座廢棄的小廟,是這些叫花的住處。
孟初將自己手中的碗放去一邊,蹲在白臉叫花的麵前掏出懷中的銅板塞過去,說:“你先拿著。”
白臉叫花推拒著要將銅板還回去,但身邊那些年歲小的已經喊開了:“小苓姐你就拿著吧,你要是不收下孟初哥該傷心了。”
“是啊小苓姐,收下吧。待會兒咱們再同孟初哥出去討就是。”
聽人這麼一叫,白丹才曉得被那身破襖裹得不辨具體身形的白臉叫花原來是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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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苓收下銅板沒過一會兒就垂下頭重重咳了起來,坐小苓邊上的一個小叫花拿過碗跑到火塘邊掀開鍋蓋從裡頭舀了碗水。接過水喝了幾口,又咳了幾聲,咳罷又喝了幾口水之後,小苓的臉色才慢慢緩過來。
這時屋門被人從外叩響了,有人在外頭小聲說了句:“菩薩不憐,佛祖不佑,閻王心善,不收我命。”
外頭的話一說完,屋裡的一個小叫花就起身去開門,原先沒跟著孟初回來的那個叫花摟著一個布包從門外跑進來。
布包一展,露出好幾個還在冒著熱氣的大白饅頭。小叫花們樂得不行,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將饅頭給分完了。
帶饅頭回來的人嘴裡咬著一個饅頭,兩手兜著布包將裡頭的最後兩個饅頭遞到了孟初麵前,孟初隻拿了一個,將剩餘一個推了回去。
那人撓了撓頭,沒吃,轉身就將多餘的饅頭塞到了小苓手上。小苓也沒吃,隻將饅頭塞到了年歲最小的人手中。
孟初生好了火,其餘的人就陸續圍坐在火塘邊。
見白丹爽快地在腳邊稻草把子上坐下來,孟初邊嚼著手中的饅頭邊將自己知曉的事情往外倒——
“許宅內有十個人,裡頭住著許夫人和兩兒一女,其餘的都是下人。許夫人性子潑辣,嘴毒,治家倒是挺有本事,若發現家裡的下人手腳不乾淨,也不多話,直接就將人給發賣出去了。”
“從前有人問許貴洪借過些銀子一直沒還,是許夫人帶著人將銀子給要回來的。許夫人還對許貴洪的兄弟朋友放話說借錢可以,借條得寫得明明白白,若是到期不還,要不官府見,要麼拿自己一隻手來見。”
“不是嚇唬人,這許夫人真乾過這樣的事。就前兩年,有人借了許貴洪銀子還不上想跑,許夫人帶著下人就將人給截住了,也真叫人斬斷了那人的胳膊。”
“因為許夫人對許貴洪管得嚴,不喜他結交一些雜七雜八的朋友,許貴洪近些年愈發少跟外頭的朋友走動。除了鏢局裡的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