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被斥,弟子也不願多留,走時腳下抹了油一樣,嘴裡嘀嘀咕咕的,也不知是不是在背地裡罵爹罵娘。
蔣讓暗罵一聲,忍不住喃喃:“知道什麼,旺年是好,可生意一多,是非也多。”
誰能預料到是非背後藏著的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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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來了解情況?怎麼說走就走了?”
元月的白日不比夜晚暖和到哪裡去,陳良縮了縮脖子,問出了自離開鏢局之時就一直想問的話。
競良縣城小,智盛鏢局雖是靠近城郊,離陳良外祖家的家宅卻也算不得遠,兩人並未打馬,也沒有坐車,隻步行而來,又步行離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若真想和鏢局的人談生意,其實剛才不必急著走。”
手實在冷,陳良將雙手揣進左右袖子裡搓了搓,繼續說道:“我看那蔣副鏢頭其實閒得很,事務繁多什麼的怕隻是托詞,你聽見我們剛到鏢局門口時,鏢局的人去通報之前嘀咕了句什麼嗎?”
通報的人嘀咕——這個時辰來,也不曉得副鏢頭起沒起。都這個時辰了,要真事務繁忙能沒起?怎麼可能呢!
陳良撇撇嘴:“要我說,你明擺著是帶事來訪,還提前下過拜帖,可鏢局這邊好像一點也沒將咱們放在眼裡。尤其是這蔣讓,和咱們說著說著都能發呆做夢,簡直是目中無人。”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我並非蔣讓本人,又怎知他當真無事可忙無事可憂?”徐衷夷說道,“再說,就蔣讓今日的狀態,問也白問。”
也是。點了點頭,陳良的眉微微皺了起來:“打咱們一坐下你就隻問些不輕不重的事兒,蔣副鏢頭跟咱們扯什麼發家史你也不打斷。衷夷,你究竟想知道些什麼?”
“大人在信裡沒跟你說?”
“得了吧,衙門裡的公務我爹他老人家從不帶回府也從不同我說。就連這次難得給我寫信都隻說你來競良有事,叫我事事幫襯著你,彆的話他可一句沒多說。可要我說……”
湊近徐衷夷,陳良放低了聲音:“要我說,這趟你可不像來玩的,你是到競良辦差來了吧?”
“是麼?”徐衷夷不答反問,“這裡的競寶會噱頭不小,我在盛京城都有所耳聞。怎麼,我不能來湊湊競寶會的熱鬨?”
“得了吧。以往我回外祖家的時候叫了你多少回,你可一回都沒來,這回怎麼突然到競良來了?競寶會,一個小地方的什麼競寶會哪能引得你來瞧。陳良鼻子裡哼哼兩聲,“告訴你,你騙得了彆人可騙不了我陳良。”
“哦。”徐衷夷有些想笑,“那你說,若我是來辦差的,怎麼隻我一人前來?我若要辦差,為何隻往這鏢局跑?我若在查案,為何對著蔣鏢頭什麼都不問,唯獨提的幾件也隻是些不輕不重的小事兒?”
繞來繞去,答案沒得到,那問題反倒落到自己頭上了。陳良瞪著眼有些來氣:“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
“大人既沒告知你,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徐衷夷繼續不答反問。
“得,你跟我爹是越來越像了。”陳良臉上浮出哀怨之色,“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才是我爹親生的,畢竟比起我,他老人家明顯更喜歡你。”
“你說什麼胡話。”
“要我不說胡話也成,”陳良立即換了副表情,“那就告訴我你來此的真正目的。”
“你真想知道?”
“想。”陳良點頭如搗蒜,“你放心,我肯定不對外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對外人道的秘密,隻是……”徐衷夷低低歎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