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司直語(2 / 2)

宵分行 嘮癲姑 4869 字 7個月前

我瘋了嗎?這是什麼話?真瘋了的人能說這樣的話?

陳良將徐衷夷上下打量了一番,還伸手摸了一把徐衷夷的額頭,最後一臉糾結地喃喃:“我還以為你不僅是脖子受傷了,腦子也傷到了,可是……”

“可是什麼,”徐衷夷難得笑了一笑,“放心吧,我沒瘋。”

這一笑,陰鬱之氣儘散,又露出原來那副眉目舒朗清雋如竹的姿態來,又是那個陳良熟悉的盛京貴子了。

陳良有些糊塗,繞回競良的主街上,他停下來往四周多看了幾眼:“唉,那什麼,那姑娘一家真住到競良來了?他們在競良哪家客棧落腳?”

“怎麼?”

“還說呢!我作為你的好友,不知道還好說,這下知道了難道不該買點什麼帶過去,也當是送給嫂夫人的見麵禮。”

徐衷夷一時無言,陳良又問出一句:“對了,昨日咱們在茶肆裡等的莫不就是嫂夫人?”

徐衷夷腳步一頓。

“怎麼這個表情,你的夫人難道我不該叫嫂夫人?還是說你覺得我不應該給嫂夫人送禮,不該前去拜見?”

陳良有些摸不著頭腦:“莫不是怕我此舉唐突,嚇著了人家?我辦事你放心,該送什麼樣的禮我心裡有數,不會嚇著人的……哦對了,你事先就將這事兒告知了我爹,是也不是?”

今年他沒有回盛京城的家中,隻在競良的外祖家賀歲過冬。十日前,接到了好友和自家親爹的前後腳來信,說的還都是同一件事。

他爹跟他說的是衷夷眼下有要事需到競良走一趟,知他自小就對競良熟悉,就讓他好生接待,協助衷夷將事情辦妥。

親爹都發話了,再說徐衷夷也是他多年好友,是以,雖不清楚所謂的要事究竟是什麼事,他這個地主之誼必然是得儘一儘。

他本來想的是,反正隻要當是邀好友到外祖家中玩耍幾日,每日領一領路,照顧一下好友的吃喝就行,哪成想,這人一連幾日都帶著他往鏢局跑。

“我爹應該也知道了這事兒,依我爹自你幼時就對你褒獎有加的德性,如今你到了他手底下當差,他心裡指定會偏幫著你。”

“所以,我爹在知道了你的事情之後便打算幫你一把,這才寫了封信給我,還交代我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要幫你說話助你辦妥要辦的事情。”

“你方才要我放心,意思是我爹會替你想辦法說服你阿娘讓她同意你娶那姑娘入府,你這才如此有恃無恐的,是也不是?”

“可即便我爹真能辦到這事,那你的仕途怎麼辦?”

“雖說三年前你在聖上麵前自請以司直之銜觀政三年,但誰不知道大理寺空著的寺正之位就是給你預備好的。你這時候來這麼一出,讓我爹如何是好?讓你娘如何是好?讓聖上如何是好?”

說起這個,陳良心中又湧上來一些往日沉積下去的憤憤不平。

多年前,他這好友入學國子監,放著好好的太學生不當,說轉律學真就頭也沒回地轉律學了。

轉便轉了吧,三年前見這人通過科考取得了明法及第的出身,陳良也是實實在在地為這位好友高興了好一陣。

但他的高興還沒宣之於口,備的賀禮也還沒送過去,就聽到了這人竟在殿試上求聖上準他以司直之銜入大理寺觀政三載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無疑與天雷無異,直將他劈了個頭重腳輕眼冒金星,不敢置信。

本來,聖上因著這人祖父之故想將他給按在大理寺寺正的空位上的,哪成想,這人不知那時搭錯了哪根筋,竟提出觀政三載這麼一個離譜要求來。

一言出,舉座驚。可這人卻好似沒察覺一般,還在聖上麵前說什麼:“我朝大理寺掌鞫獄、定刑名、決諸疑讞,下臣愚笨,私以為入大理寺者,克己慎獨之餘,應當先試之。”

聖上便問他:“當以何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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