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日,她的腦子一直很亂。
對於競良的那些事她其實也不敢想太多,可又忍不住不想。每次隻要稍稍一想,就會想遠去。
她會想到那封信。
她懷疑許貴洪和蔣讓之死與那封送往盛京城的信有關。
之前她與馮櫨為取信許貴洪,借的乃是宮市的名號,許貴洪若要找人探明這事,隻能找朝廷的官吏或是宮中的人問,畢竟隻有這兩個地方的重要人員才會知曉一星半點的宮市情況。
可許貴洪若隻是在信中問了宮市的消息,理應不至於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才是。
那,他在信中是還提到了彆的?什麼事情這麼要命?
什麼人下手這麼狠?
她甚至還會想,許貴洪去信求問的所謂貴人,會不會與她要找的謝家人有關係。
謝家……
她費了一番功夫才從許貴洪的外室李綺姍口中問出這個姓氏。
李綺姍說許貴洪有一回在小宅淺睡時說了些夢話。其中,就念叨過什麼紅梢、軟腸、貴人、危險之類的字眼。
因為覺得稀奇,又聽許貴洪在喃喃什麼不接了,李綺姍更是疑惑,想著反正也睡不著,便挨近許貴洪耳邊小聲問了幾句這些都是什麼又為何會危險得不想接了以及雇主是誰。
許貴洪並沒有醒過來,卻也能聽到耳邊的聲音,心神也鬆著,毫無清醒時的警惕之意,竟能將她問出的話給答了。
——都是藥。
——上了歲數了,得惜命了,這鏢接不得了,太危險,容易出事。
——不接了,謝家的鏢不能接了……
說完,許貴洪的身子一顫,眼睛就睜了開來。李綺姍裝醒裝得好,是在許貴洪醒來之後才睜的眼,見許貴洪一腦門的汗,她還笑著問了句:“夢見什麼了?瞧你,出了那麼多汗。”
許貴洪不疑有他,起身之後披上衣裳就離去了。
與紅梢有關的事情就這麼一件,往後許貴洪雖還常到小宅去,卻沒再提過紅梢的話題。因自知許貴洪不想同自己提生意場上的事,李綺姍十分知趣地沒有再問起。
那場夢中對答便由此埋在了李綺姍心裡,直至被逼問,李綺姍才吐了出來。
若真如李綺姍所言,與紅梢有關係的人姓謝,鏢又是押往盛京城的,這謝家人又能讓許貴洪那麼懼怕,那個所謂的謝家人極有可能是和朝廷有關的了不得的權貴之家。
可即便是權貴之家,與鏢局之間也是普通托鏢走鏢的生意往來關係而已,哪來什麼仇怨?怎麼會將許貴洪嚇得不敢繼續給人押鏢呢?
這一點,她怎麼也想不明白。
難道是她多想了,實則命人害了兩個鏢頭的並非李綺姍口中的謝姓貴人?
可就算如此,單要在整個京都找出那個姓謝的也是大海撈針。
即便這謝家真是當朝權貴之家也不好辦。
雖對朝廷裡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但她好歹也知道朝廷裡姓謝的官吏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一家一家摸過去本就困難。而且,誰能保證摸完之後就能摸出想要的消息呢?
她回京的時候一路都在想這個問題,想到最後,想到了範霄霄。
朝廷與江湖界限分明是不假,可官商向來不分家,兩者之間的關係密切得很。
範家的商號遍地開花,每一處的商號底下養著不少人,其中一些人腿腳功夫不錯,腦子也比一般的跑腿小廝機靈。若能求得範霄霄的幫助,或許能事半功倍。
前兩日去找範霄霄原本是帶著事去的,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