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
郭傳升和呂道銘對視一眼,都覺得自己有點懵。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與那汝陽縣主沒什麼關係?那我阿娘那邊……”
“我與汝陽縣主之間的確沒什麼關係,不過,符安。”
看出呂道銘麵上浮出一絲慶幸,周荃珝想了想,說:“若你阿娘真看中了汝陽縣主,那你不妨同你阿娘說一句話。”
“什麼話?”
“豫中伯府姓於,但也不止是姓於。”
“……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周荃珝重新拿起了筷,“快吃吧,再不吃,菜都要燙老了。”
誰說不是呢。郭傳升將五熟湯鍋裡的肉撈了大半到自己碗中,邊吃邊道:“我都打聽清楚了,在中朝宴上將蔣奕汕拉走的人叫蔡學征,此人是個武騎尉,如今在東宮衛掛職領差,他爹是個六品下州長史。”
“蔣奕汕有蘭妃和吏部侍郎撐腰就罷了,區區一個從七品的武騎尉也敢跟著蔣奕汕一道跑到樂燊的麵前鬨事?”
前兩日吏部侍郎之子蔣奕汕在周荃珝麵前醉酒的事情雖沒鬨大,但在場的就沒一個傻的,大家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誰做了什麼又瞞得了誰呢。
誰敢在天子賜宴的場合上醉酒?笑話!那姓蔣的不過是故意裝醉鬨事膈應人罷了。
那蔣奕汕與蔡學征雖屬東宮親衛,但眼下東宮還未立,神氣個什麼?
“你們說,這蔡學征莫非背地裡姓謝不成?”鬼使神差的,郭傳升忽然問出這麼一句。
反正是在周府,又是在吃喝的場合,呂道銘也不講究慎言不慎言那一套,當下便接道:“蔣奕汕是謝黨,蔡學征與蔣奕汕關係那麼好,還能是崔黨不成?”
蔣奕汕是蘭妃的胞弟,蘭妃與皇後謝氏交好向來是唯皇後馬首是瞻。很明顯,蘭妃所代表著的蔣家與謝家其實是一路的。
“這下事情就能說通了。”
郭傳升停下筷,抬手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樂燊前腳才替崔禦史解了圍那蔣奕汕後腳就找了上來,看來他就是見不得樂燊親近崔家人,故而才想借酒趁機刁難樂燊。”
“這混賬東西!”
呂道銘吃多了辣,一連喝了三杯涼茶才罵出聲:“他以為他是誰,還想刁難樂燊?下回若是被我碰見,有他好受的!”
說這話的時候,好似全然忘了自己隻是個從八品的官,比他口中的混賬東西還低了兩階不止。
郭傳升沒有呂道銘那麼衝動,隻說:“蔡學征也算有點腦子,沒有任由蔣奕汕在殿上胡言亂語,早早就將他架走了。否則,就憑樂燊在聖上麵前的地位,遭殃的可不是樂燊,而是那蔣奕汕了!”
二人各自罵了幾句蔣奕汕,罵夠了之後郭傳升將話一轉,忽然問道:“唉,樂燊,先前我一直沒問,你為何要替那崔禦史解圍啊?”
郭傳升一問,呂道銘也看了過來。
那日朝會上,大理寺少卿柴金在奏明高家兩個案子的進程時,有意無意地提了幾句民間百姓對崔家的猜測之言,其中意思,很明顯。
柴金並非謝黨,之所以會針對崔家,是因為他真的是在懷疑崔家。當眾提的那幾句話,其實是想讓天子意識到崔家與那案子多少有些關聯,目的是為了向天子討個諭旨好去崔家搜查並找崔家人問案。
天子的態度有些不明,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
眼見著當時大殿上的氛圍是愈發緊張,周荃珝忽然用一番“腿麻”的說辭讓劍拔弩張的場麵緩和下來,將眾人的關注點一下從前二人身上拉到他自己的身上,適時地給崔慶提解了圍,讓崔慶提免受了柴金的逼問與眾人的懷疑目光。
可周荃珝當時真的是因為沒吃什麼東西所以站久了腿麻嗎?或許是有些。但是他絕不至於忍不住,更不至於躬身去揉腿。便是要揉腿,也不至於正好趕著那個時候。
他這麼做,究竟意欲何為?
“我若說都是巧合,你們信嗎?”周荃珝問。
郭傳升和呂道銘哪裡會信,官宦之家養出的子弟,雖不至於個個聰明絕頂,卻絕對沒有蠢人。二人隻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