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誤被擒(1 / 2)

宵分行 嘮癲姑 8365 字 5個月前

幾名武衛押著兩位同樣是被堵了嘴綁了手的下人走上前來,其中一位下人是盧府的陶管事,另一位較為年輕,是謝浩田身邊的那位小廝。

兩人被武衛以刀柄押著往前走,陶管事始終垂著頭不發一言,那小廝走到眾人近前時卻一下就跪了下來。

小廝直衝著盧傳堂磕頭,口中嗚嗚咽咽地不知在說什麼,見盧傳堂鐵青著臉沒有反應,便又轉了方向,涕淚橫流地衝著周荃珝和於川群磕起頭來。

“盧大人方才說與謝浩田隻連著一份淡得不能再淡的表親關係,司隸台不該來找你的麻煩,那卑職可就要好好地問問盧大人了。”

說話的於川群露出虛心求教的神色:“謝浩田出了事,為何他的下人不往彆處跑,偏偏就要往盧大人家中跑呢?莫不是在慌忙之中認錯了路,進錯了門?”

聽著這話,再看到麵前那頭都磕破了的小廝,一邊的陸聞英有些急了:“是啊,這是為何啊?”

見盧傳堂咬著牙不發一言,周荃珝沒打算繼續等,一抬手,提著燈籠的寇薑將捧了一路的匣子遞上來。

周荃珝從匣子內拿出一則明黃聖旨,朗聲道:“聖上有令,戶部度支主事盧傳堂涉科考舞弊大案,特著司隸台按察使率武衛三百即刻入府將其拿下,即日押入禦史台獄以待審問。若有阻攔者,格殺勿論。”

周荃珝話音一落,司隸台武衛紛紛拔刀上前。

“休要聽他胡言!來人,給我將這假借聖旨鬨事的狂徒賊子拿下,生死不論!”盧傳堂擁緊盧夫人,一手指著周荃珝大聲放話。

盧家的護衛拔劍向前。

在司隸台武衛與盧家護衛交手之時,盧傳堂帶著盧夫人往後頭的聽水小築跑,盧夫人因受驚太過沒跑幾步便摔倒在地,很快就被追上來的武衛給押住了。情急之下,盧傳堂也沒再顧及盧夫人,繼續往前。

有武衛飛奔上前擒人,盧傳堂有些蠻力,大力甩開了武衛的手。武衛也是個憨直的,竟縱身往盧傳堂身上一撲。二人扭打間,竟撞斷了腳邊的圍廊。

隨著兩聲呼號,下一瞬,兩人都跌入了腳下的湖水裡。

“老爺!”

盧夫人大力推開武衛正要撲到圍欄邊,但還沒靠近圍欄就再次被武衛拖回來。

在盧夫人的掙紮哭喊中,衣裳儘濕的盧傳堂自水中冒出一個頭,吐出一口水,推開邊上要伸手過來抓他的武衛鳧水而逃。

奈何這處小湖在夏季時種過些荷花,也填過些泥土,經過長時間的浸潤,泥土化作了淤泥,在盧傳堂重重入水後纏住了他的腿腳。

周荃珝站在廊道邊,望著陷在淤泥不得前行的盧傳堂搖了搖頭。將手中聖旨放回木匣中後,他轉了身,淡淡吩咐道:“放根繩,將人拉上來。”

小湖邊風大,周荃珝在說話時嗆了口風,忍不住低低咳了幾聲。

寇薑抱緊匣子提著燈籠跟在周荃珝身邊一道出了葫蘆門,於川群看了看尚且還站在原地不動的陸大人,說了句:“陸主事與盧大人既是一家人,便一同請吧?”

“請什麼?”

“請隨卑職到司隸台喝口熱茶。”

聽到於川群的話,陸聞英不複原先那般從容,臉色變得又紅又白,複雜得很。他看了一眼被人押著往外走的盧夫人,又看了一眼剛被人從淤泥中拉扯上岸的盧傳堂,皺著眉重重甩了甩袖。

“這都是個什麼事兒!”說完也不用武衛上前來押,徑直往外去了。

於川群手一揮,對剩餘的一乾武衛下了命令:“搜府!可疑人等一律押下,府中下人一律不得放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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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前,若有人跟章糾白說有朝一日她會被周荃珝抓起來,章糾白一定會捧腹大笑罵說話的人有病。但今日之後卻笑不出來了。

因為她的確被司隸台的人扣了下來。

原本她是想往聽水小築跑的,先前盧傳堂的反應她看到了,這個時候盧傳堂之所以會往聽水小築跑,說明聽水小築附近有路可逃。

她奔到聽水小築後門時發現果然如此。

小築臨水,近後門的樓閣之下一直係有一方小舟,應該是為方便夏秋采蓮才設的。湖不算寬,隻要能順利到湖的另一邊就能暫時躲過追查。

天色本就昏暗,湖麵上還起了些水霧,近處的司隸台武衛未帶弓箭,劃著小舟的確可以從後頭離開。

可不巧的是,有人先她一步解了繩子將小舟劃走了。

她趕到時,小舟已快至湖中央,舟上的人穿著杏色衣裳,一前一後劃著槳。

是那兩個女婢。

被司隸台武衛押往前院時,章糾白腦子裡飛快地轉動著,她想見周荃珝,隻要見了周荃珝她就能重獲自由。

可將她押住的武衛卻不理會她的訴求,直言按察使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怎麼不能見?憑什麼不能見?章糾白將牙齒咬得吱吱響,提起一口氣放聲大喊:“大人!周按察周大人……”

可剛喊兩聲,就被近處的武衛用布條綁了嘴。

“老實點!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趁早將肚子裡的花花腸子收起來彆妄想著近我們大人的身,我們大人不吃這一套!”

什麼花花腸子?她能有什麼花花腸子?這一套又是哪一套?她話都沒說完,怎麼就被定性成了居心不良之人了?

沒有這麼冤枉的,好歹給她機會解釋兩句吧……

武衛話有點多,見目前的姑娘恨恨瞪著自己以為是被猜中惱羞成怒了,眼神裡帶了點得意。

“不想死的話就老實受審,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來。”武衛忍不住補充,“像你這樣的小嘍囉,我們大人會從輕發落的。”

不是,她一句話還沒說,怎麼就到發落這一步了?

簡直了!

一路走去前院,所見的盧家下人都隻是被綁了手或者根本沒綁手,沒有哪個像她這樣被綁了手又綁嘴的。

綁嘴這布條也不知道從哪裡搜來的,一股子黴味。章糾白聞著幾度犯嘔。

盧家的下人全被押到了前院,章糾白站在人堆裡東張西望,試圖看到一個熟麵孔,可直到被司隸台武衛趕到了盧宅門外都沒看到。

盧宅外停著五輛馬車,為首的馬車刻著司隸台的徽記,後頭那些馬車十分普通,想必是用來拉盧家人的。

司隸台的人對待涉案嫌犯還真是客氣,竟然沒拉囚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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