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字句從她的眼前閃過,看久了願向晚眼睛都有點暈,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看這麼多現實中的文字了。
這位老人看著也有七八十歲了,平常一個人處理這麼多瑣事真的處理得過來嗎?而且就算老人不打算把財產留給後代,他也得為這麼大個家族打算,比如培育繼承人的能力和經驗。
願向晚往門那處看去,沒記錯的門後麵掛了一塊板子來著。打開來一看,上麵清楚地寫著每一個來客的目的和停留時長,正是老人的筆跡。
屍體還有溫度,並且氣味正常,就是說明應該距離初始時間並沒有過很久,她直接翻開了最後一頁。
……
20時,紀戌·蒂斯,密談(遺產),21時離開。
21時,大少爺與大小姐,告慰(貪心不足蛇吞象),21時半離開。
22時,紀戊·蒂斯,密談(終於回來了),22時半離開。
願向晚皺了皺眉,老爺子這是打算直接直接掠過下一代把家產傳給孫子輩嗎?還是一個長期流離在外的兒子的孩子。
如果這麼想的話大少爺大小姐對自己的父親動手也有了理由,沒有誰能接受自己本來唾手可得的東西被一個自己不放在眼裡的人奪取。
老人的信件裡也沒有提到請律師來做遺產的繼承,如果老人死亡,家產則會順位繼承。在老人沒有明確表態之前,大小姐和大少爺都有自己的算盤。
現在的時間是23:30。
到底是大小姐大少爺爭奪遺產,還是紀戊父子的報複?老當家又是為什麼明明都已經寫了要把財產掌握在自己手上還要傳下去?
願向晚頭疼的皺了皺眉,人心最是七拐八彎,如果通過這幾個人的關係推很有可能差以毫厘,失之千裡。
必須得從最直接的地方下手,比如說,毒是下在哪裡的?
她轉向整個房間,一套華麗而複雜的咖啡機,旁邊的架子上也放著各種咖啡豆與咖啡粉。一共4張桌子,每個桌子上的咖啡香味不儘相同。
首先是老先生的書桌,上麵擺著的應該是他自己平常會喝的咖啡,靠得近了一點之後那種混合著酸和苦的味道直衝心靈,用來提神醒腦的效果十分不錯,杯子沒有彆的汙漬,沒有可以的粉末或者液體。
其次是進門左手邊的桌子,上麵擺著一份遺產轉讓協議書,上麵簽著老先生的名字,還有一個名字則寫的是紀戌,也就是說老人想讓那個不受寵愛的兒子的孩子繼承整個家業。
願向晚摩挲著那張紙,這個信息聽起來確實匪夷所思,但是他就是白紙黑字紙上定釘的事實。
也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才能一直藏到現在。
老人家極為珍惜自己打下的這片基業,如果被逼的非得托托付出去也一定得是自己承認的人。
紀戌表麵上得到的關注肯定沒有大少爺大小姐多,但是這樣子更方便了有一些是事在暗處慢慢發酵。
如果說在暗地裡偷偷培養紀戌做繼承人,用一個不受寵的兒子作掩護。隻要這兩個人不說漏嘴,沒有人會關注這件事。
少年人擁有了相應的能力那一天,隻要遺囑一發,沒有人能夠控製住那一個精才豔豔的新家主。
仔細一想,這個時間點本就十分巧合,又是各家家主,又是老人家的身體不好,又是遊子歸家。利益這張網一旦被戳破,那就隻有魚死網破,漁翁得利一個結局。
誰是利益的中心點?誰是那條魚?
老當家。他是表麵上擁有最多權力的那一個,也是明麵上的靶子,他明白這件事,所以一定會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他的死亡還有一個可能——壽終正寢。
誰是漁翁?
老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