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宋再下意識屏住呼吸,耳邊是陸零粗喘的呼吸聲,以及來自胸腔裡傳來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震在宋
再胸口。
宋再手裡還拿著藥和牛奶,被陸零抱在懷裡,姿勢和表情都很奇怪。
陸零喘息聲未平,宋再也一直沉默。
直到陸零側臉貼了帖宋再的耳朵,聲音很低地說,“我都快難受死了,你怎麼那麼慢。”
他一句話堵住了宋再所有的疑問。
宋再整個人都很溫柔,溫柔到連睫毛都好像是軟的。
她輕輕垂眸,長睫斂去所有起伏和悸動,笑了笑說,“牛奶要熱得夠燙才可以喝啊。”
音調柔軟,像一汪春|水,讓人忍不住想把全身泡在裡麵。
疑似鬨脾氣的少年這下才平靜下來,他彆扭地鬆開宋再,接過宋再手裡地牛奶。
有點熱。
“燙嗎?”他盯著宋再。
昏暗裡,這雙眼睛奪人心。
宋再卻沒有躲開,她搖搖頭,“不燙。”
“嗯。”
對話繼續不下去,宋再歎了口氣,讓陸零去床上,然後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還很難受?”
陸零搖頭,他仰著臉,看著宋再。
被她碰一下,他渾身舒暢。
陸零話很少,但眼睛卻總是很專注。
宋再想,很多時候,哪怕他一句話不說,她的心也軟得一塌糊塗。
說到底,陸零也是一個成年男性,藥丸因為嗓子眼小吞不下去,藥粉就很容易。
即便苦,他也喝得很快很順利。
隻是藥粉要比藥丸苦得多,看著他皺著眉,卻又極力忍耐,宋再還是心疼了一把。
她不由自主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可怎麼辦啊,他才苦一點點,她都受不了。
心疼得要死。
……
主臥。
窗簾不知道被誰拉開了,屋內沒有那麼昏暗,雨水落在窗戶上,順著窗戶滑下去,留下一道道水痕。
陸零剛喝了藥,有些犯困,眼皮慵懶地耷拉著,靠在床頭坐著,一臉不爽。
孟K阿班幾個人被袁珂好好普及了一把,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哄大爺開心。
陸零表現得那麼明顯,傻子都看出來他存的什麼心。
於是幾個人便不遺餘力扯。
孟K:“哇,田螺小姐姐哦,我們零爺果然不負眾望情竇初開咯。”
阿班嘴裡叼著煙,笑得猥|瑣又放|蕩,“嘖,咱們零爺一直都潔身自好著呢,這怎麼一不小心就掉入愛的陷阱了?
這話說得直接又曖|昧,屋內霎時間響起笑聲。
有人唱紅臉,就有人唱白臉。
“哎,彆那麼說啊,人小姐姐還在呢。”少爺操著一口東北話,語調好玩地說,“你們開玩笑歸開玩笑,彆當著人女孩子啊。”
“你可快拉倒吧!辣雞男模。”小光碰了碰少爺的胳膊肘,“小姐姐是誰?這可是天仙呢!”
袁珂感覺自己都快騷不過這群人了。
“你們能滾嗎,我們零爺病著呢。”
“哎呀呀,虛弱的零爺啊,都是寶寶了。”孟K意有所指,“究竟你們倆誰才是寶寶啊。”
“你們不懂了吧,寶寶飽飽傻傻分不清楚。”
他們幾個人一替一句調侃,宋再臉都快熟透了,幸好這時手機響了,她趕緊站起來,慌慌張張說,“我接個電話。”
陸零這才抬了抬眼皮,眼前宋再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抬起手臂壓在眼睛上,一臉不耐,“你們彆在這煩我。”
“是彆煩你還是彆煩你們啊。”阿班語氣很欠。
“關你屁事。”陸零鑽到被窩裡,翻了個身,趕人之意很明顯。
袁珂這才起身,把幾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拖出去。
陽台。
宋再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仿佛天空中墜落下來一片雨簾,她望著出神。
耳邊媽媽的聲音還是絮絮叨叨繼續著。
“都是鄰居,我也不好拒絕,你就見見,不滿意咱再說行不行?”
宋再手指伸進雨裡,指尖微涼。
媽媽的聲音越來越蒼老,歲月剝奪了她所有的靈氣,宋再歎了口氣,點頭答應道:“我知道了媽媽,過兩天我就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