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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五羖大夫
風吹落菊花枝頭的最後幾片枯葉，天氣已經冷了。以前讀書讀詩詞，總以為菊花是在深秋凋謝，事實上在江南，初冬才是菊花凋謝時節，就像一直從書上從老師那裡得到的信息是梅花在寒冬臘月傲然綻放，那首《紅梅讚》也是這麼唱的，可這兩年，看學校的臘梅、紅梅，無一不是在早春甚至仲春開放。夏雪不敢懷疑自己幾十年所堅信的，可事實就是這樣。這個暖冬，殘菊又在枝頭多堅守了幾天。也許地域不同，也許時移世易，也許誰知道呢？
周六，夏雪照例早早起來，今天的補習課，億洋第一次來上。
夏雪看了看鍋裡煮著的稀飯，回到書房打印昨晚整理編寫出來的學習資料。這幾天夏雪對資料包中的知識點和訓練題進行刪選，然後按照班級學生情況分彆打印出來。
班裡有四十多名學生，反應快的，一個知識點還沒講完，學生已經懂了，還會舉一反三了；反應慢的，一首七言絕句，夏雪陪著孩子傾儘洪荒之力，兩個小時120分鐘，居然搞不定28個字。因此，班級課堂上夏雪選用的是普通3.0版，班級中七八個反應不夠快的孩子，家長大多也是對孩子學習無所謂，隻是反複重申：我們隻要孩子健康快樂，對他們隻能再降一個調；而對這些扶優小組的孩子則選擇升級版5.0。5.0的若加載在3.0的學生上，估計他們隻能選擇斷電模式。關鍵還是這些孩子是真的不願意學。
每次，夏雪都是提早到教室做上課的準備或者批改作業督促訂正，唐燦也是這樣。那一次可能語文加數學的混合雙打，孩子也累了，唐燦還沒離開，夏雪就進教室催促作業，看大家的表情，那是一切儘在不言中。夏雪也來氣:“怎麼了，做作業都一臉的不情願，讀書就是要寫作業的。不想讀書來乾嘛？”下麵的學生，明顯的一臉的不以為然，有的還竊竊私語。夏雪更生氣了：“我們老師願意嗎？好心當成驢肝肺！陳鑫佳，你噘著嘴說什麼？”
陳鑫佳倔強的沉默著，旁邊一個女生小聲說：“他說，現在隻是預備鈴時間，老師為什麼提早來？”
夏雪氣得要命：“提早督促批改你們的作業倒是錯了？”
“誰讓你提早來？是你自己要來的，我又沒請你預備鈴時間就來管我們！”
夏雪氣得敲著桌子開了五六分鐘的批鬥訴苦會。後來想想，何必生氣？自己怎麼說怎麼做，隻能感動自己，學生就是因為你讓督促他們寫作業而憤慨，這個事實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話改變。就像家長總是無條件選擇相信自己孩子說的，就算他最後知道自己孩子騙了自己，他還是本能的己孩子找理由。
夏雪考慮到班裡還有些孩子雖然沒加入到這裡扶優，但是各方麵都很出色，她會時不時地把資料給他們，自己沒有時間給他們精講陪練，但他們可以自主練，不懂可以來問；作業交給她，她也會批改指正。班級裡優等生多一些，是每個老師最大的成就感。有責任心的老師，沒有一個會藏私，沒有一個會不希望看到每個孩子都學得快樂學有進步的。
看下課十分鐘和放學後那點滴時間，成績差或者學習能力弱的孩子成了語數英科甚至音樂美術體育夏老師爭搶的香餑餑，爭著補課補作業，隻能看哪個老師先下手為強。最要命的是不管你付出多少，進步就那麼點兒，家長卻指責你老師給孩子增加了壓力和負擔，弄不好就投訴“我把孩子送到你們學校，隻是讓你給我管管牢就好了，我們不要他考北大清華，你老師為什麼逼我們孩子學？”
所有的公平不可能是絕對的，教育公平也一樣，班級授課製是對中下程度學生的保護，但很難體現對優等生的公平。這就好像交通肇事，多少總會向弱勢傾斜是一個理。如果能像學而優培訓機構那樣招生，精英班的學生，小學課程三年就夠了。中下學生呢？大約需要1幾把年甚至更多時間才能快樂學完。
沒辦法，隻能占用課內時間反複講他們沒法學會的知識點，這對中上學生是浪費。如此一來，哪裡還有時間拓展提升？於是就有人以為是老師包藏禍心。老師們哪有那多時間精力搞那麼多花花腸子，都是以己心度他人慣性思維作祟。
夏雪希望自己這個扶優小組，能給成績優秀的孩子多一分公平和機會。但是因為收費，夏雪很是英雄氣短；而當錢金莉把錢轉過來的時候，還是無法做到像陶淵明那樣“不為五鬥米折腰”。
夏雪自己出了一份練習，想把它打印出來，隻是從昨晚到現在，夏雪折騰到七竅生煙，還是沒能哄好打印機上崗工作。不得已，一大早就開始求救。
打印機是小林媽媽從自己家裡搬過來的。
今天這打印機卡紙了，夏雪搗鼓了幾下，選擇放棄了。夏雪就在群裡發了英雄帖。
夏雪剛端出稀飯想吃，就聽到敲門聲。看了看手表，7點半，星期天這麼早，估計是哪個孩子提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