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繼續望著夫人:“那貧道換個問法,夫人可曾在彆的地方看見過這張鬼臉?”
蘇夫人低著頭,緊緊揪著衣袖。
“比如鏡中。”
夫人驚訝地睜大眼睛:“仙師如何知道?!”
“貧道見夫人房中有妝台卻無銅鏡,便如此揣測。”
“原來如此,”蘇夫人淺淺一勾唇角,望著梁夜的眼睛,“仙師真是目光如炬。”
梁夜似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夫人第一次在鏡中見到鬼臉,是何時?”
蘇夫人怯怯地看了夫君一眼。
蘇廷遠握了握她的手,點點頭:“如實相告便可。”
蘇夫人道:“是三四個月前開始的。有一日晨起梳妝,銅鏡中隱約有張臉閃過,妾以為看花了眼,並未放在心上。可後來那張臉頻頻閃現,問身邊的婢女,卻都看不見。到後來,隻要妾一照鏡子,那張臉便出現在鏡中……”
梁夜:“夫人是從何時開始抱恙的?”
蘇夫人想了想:“妾本來身子骨就弱,不過自那時起便每況愈下,越發不行了……”
蘇廷遠疼惜與憤慨交加:“拙荊這病,根本就是被嚇出來的!”
梁夜又問:“夫人在鏡中看見的臉,是孩童還是成人?”
夫人:“看那骨相,應當是成人。”
“能否分辨出男女?”
夫人搖搖頭:“那張臉全是血,像剝了臉皮似的,分辨不出來。”
“那物可曾開過口?”
“不曾。”
梁夜話鋒一轉:“兩位是哪年成婚的?”
夫人狐疑地看了看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
蘇廷遠道:“在下與拙荊成婚已有五年了。”
梁夜道:“不曾想過要子嗣麼?”
這話問得有些失禮,連海潮都吃了一驚。
夫人頓時漲紅了臉,也不知是羞還是怒。
蘇廷遠顯是有些尷尬:“這是在下與拙荊私事,不足與外人道。”
梁夜並未糾纏下去,換了個問題:“府上可曾有過夭折的孩童?”
蘇廷遠斬釘截鐵:“自然沒有。”
梁夜道:“尊夫人五年無所出,閣下不曾想過納妾麼?”
蘇氏夫婦還沒來得及生氣,倒把海潮氣得不輕。
好你個梁夜!把討小老婆說得這麼理所當然,自己心裡八成也是這麼想的吧!
蘇廷遠道:“拙荊現□□弱,待養好了身子自會為我生兒育女,何必急於一時。何況,在下隻想要拙荊誕育的子嗣,其他女子的血脈於在下而言一文不值。”
這話海潮聽著有些不舒服,難道疼愛自家娘子,就非要踩一腳其他女子麼?
但夫人卻很受用,含情脈脈地望著丈夫,幾乎要感動得落下淚來:“郎君……是妾不中用……有負郎君厚愛……”
海潮聽不下去:“你怎知是你不中用,聽我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