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雪哼哼唧唧,藏在她的被子裡一拱一拱,宛如一隻小豬崽:“其實我還是有點生氣。”
微鶯:“以後我和貴妃脫衣服的時候,一定想到你,我在心底默念‘千雪、千雪、千雪,你與我們同在’三遍,好不好?”
蕭千雪:“???”
不好!
微鶯還想逗她幾句,腦袋裡的宮鬥姬又笑成雞叫:“咯咯咯宿主,恭喜你!新任務發布了哦,在第一次侍寢中讓皇帝滿意,奪得聖寵。體質10,融合度10,一次抽獎機會。”
新的任務?
好耶!
等等……侍寢?
微鶯瞳孔地震,猛地一下子就彈起來,“可以放棄任務嗎?”
宮鬥姬繼續笑成雞叫:“咯咯咯咯咯咯不行哦。”
蕭千雪不解地抬頭:“鶯鶯?你怎麼啦。”
在她眼裡,少女依舊換上一副表情,卸下素日的懶散,漂亮的眸子微微睜大,裡麵有抹清淺的光在浮動。
蕭千雪心想,不管什麼時候,鶯鶯真是好看極了。
也難怪貴妃那麼喜歡。
嚶嚶嚶!
微鶯從床上翻身而起,眼裡的光沉下來:“沒什麼事。”
她推開窗戶,天上烏雲堆壘,不知何時飄起牛毛小雨,探出手掌一接,秋雨沁入肌膚,刺骨的冷。現在已經日暮,今晚就要侍寢的話,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微鶯回想了下原劇情,氣得攥緊拳頭,可惡,大意了。在原書裡,這段應該是,蕭千雪日日去寶雲宮裡,妄圖和貴妃打好關係。可惜上次撞衫以後,貴妃一直不大喜歡她,又加上淑妃等人從中作梗,於是貴妃對她的觀感越來越差,罰站什麼是家常便飯。
烈風走丟後,貴妃心情更差了,整日垮著臉。今日天氣悶,貴妃本就火氣大,正好蕭千雪倒黴撞在氣頭上,便被罰到殿外跪著。
沒多時,天上飄起冷雨,女主戚戚苦苦地跪在肅殺的雨中,而貴妃大概早就忘記宮外還有個人。女主一可憐,皇帝就出現。苦苦支撐的蕭千雪終於在漫天蕭殺冷雨中等到一個人。
那人撐著傘,傘麵移開,遮在她身上。
矜貴無雙的臉微垂下,說:“朕帶你回家。”
微鶯:“口區。”
她淩亂地薅自己的頭發,原來今天就是女主第一次給皇帝侍寢的日子,她活得這麼滋潤,完全沒有把淋雨罰跪的虐身劇情和今天聯係在一起啊!
可見混得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容易得意忘形。
“今天千雪也沒有淋雨,為什麼會觸發侍寢劇情?”
宮鬥姬說得隱晦含糊:“因為在下雨。”
“下雨怎麼啦?!狗皇帝一天到晚什麼都不乾,隻想著要侍寢嗎?”微鶯開始思考要怎麼躲過這場侍寢。
沒等她開始思考,皇帝的聖旨就來到了玉露殿,讓鶯貴人和蕭貴人今晚一同前去養心殿。
微鶯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狗皇帝,還想要她和千雪一起三人運動?
也太狗了一點吧。
賢妃從貴妃那裡打聽到微鶯與她相處的軼事,心情正好,嘴角翹著,腳步輕快地回到宮殿。剛回來,卻聽說皇帝的聖旨,要讓兩個貴人一同侍寢。
天空中一道霹靂。
賢妃被迎麵來的陰風冷雨打得一激靈,本來上揚的心情,也變得沮喪起來。她打開偏殿的門,見著兩個可愛的妹妹正抱在一團。
蕭千雪嚇得小臉蒼白,抓緊微鶯的手:“鶯鶯,我好怕,幸虧你陪著我。”
微鶯:“……彆怕。”
大不了讓皇帝日炭盆,廢了他!
宮鬥姬本來想嘲幾句,被微鶯眼裡的殺氣給驚到了,縮成一團不敢說話。
賢妃:“妹妹們莫怕,隻是去養心殿陪著陛下,一點都不可怕的。”
蕭千雪:“賢妃娘娘,我好緊張嗚嗚,我不想去。”
賢妃歎氣:“等去了你們就知道……那兒,挺舒服的,陛下也很溫柔,隻是有點累。”
張嬤嬤點頭,心中想,是啊,每次賢妃娘娘去侍寢一趟,第二天都要在玉露殿躺一天,都沒有什麼精神氣看話本了。
賢妃坐在旁邊的梨木榻上,“若是多一個人,也沒這麼累,當年我便與皇後姐姐一同侍奉陛下,那是我最輕鬆的一日。你們同去,相互照看著,也是好的。不過你們沒有經驗……若是陛下也召我去便好了。”
微鶯:!!!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您還要三個人一起上啊,狗皇帝他吃得消嗎?不對,古人都玩得這麼野,思想這麼開放的嗎?
可怕極了!
不行,她看著後台的積分,決定提前用掉,今天她一定要廢掉狗皇帝!
宮鬥姬弱弱地說:“宿主,劇情之力有修複作用,所以……”
她是沒有辦法對皇帝造成什麼實質性的身體傷害的。
微鶯:“那我就造成精神傷害!”
賢妃:“我準備了兩個紅豆餅,還有些彆的糕點,到時候餓了就偷偷吃一點。”
蕭千雪小臉皺成一團,“娘娘,還會餓嗎?”
賢妃點頭:“肯定會餓啦,這種事……陛下也會餓的,隻是時時強撐著,我還準備一屜糕點,你們拿著,到時候便給陛下吃吧。若是實在累了,求一求他,他便會讓你們休息了。”
蕭千雪連忙點頭。
微鶯暗罵禽獸。
晚上,福壽親自來接兩位貴人去養心殿。
朱衣太監站在最前,客客氣氣地朝她們一笑,絲毫沒有她們地位不高而看不起人。
賢妃:“福公公,她們還小,沒有經驗,我怕侍奉不好陛下。”
微鶯心裡不停點頭,如果賢妃能幫她們攔住這場侍寢,那再好不過啦!
福公公笑:“這種事,總要有第一次的不是嗎?有了第一次,才有第二次,娘娘當年不也是從第一次過來的嗎?”
賢妃被他說服,點點頭:“你說得有理。”
微鶯攥緊衣袖,小臉通紅,實在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能把這種話題堂而皇之說出來!就算這個世界是本不怎麼考究的書,但不必如此虎狼之詞吧。
賢妃對上微鶯的眼神,少女楚楚可憐地望著她,她心中一軟,蹙了蹙蛾眉,攔住福壽:“福公公,我怕她們侍奉不周,不如讓我也一起去吧。”
福壽笑得很和藹:“娘娘不必擔心,皇後娘娘已經在養心殿了。”
微鶯瞪圓眼睛,皇後也在!
狗皇帝……他想乾什麼,玩多人運動嗎!
這就是她白天腹誹皇帝,悄悄說壞話的後果嗎?如果是,她懺悔。
蕭千雪白著臉,緊張到一直往她身上貼:“鶯鶯,怎麼、怎麼皇後娘娘也在呀?那我們要做什麼,我、我好怕。”
賢妃扭頭,笑道:“彆怕,皇後姐姐會教你們的,學會第一次,日後便會了。”
微鶯: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這是什麼宮鬥,不是小黃蚊嗎?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人可以毫無心理障礙地說出這種話。
微鶯小臉紅得快滴血,好在暮色沉沉,叫人看不分明。
轎子慢慢抬起,搖搖晃晃往養心殿進發。
蕭千雪牽緊她的手,一麵問外麵的福壽:“福公公,為什麼陛下要同時傳喚我和鶯鶯?”
福壽笑眯眯地走在轎子前,“這不是讓你們相互有個照應嘛。彆怕,左右皇後娘娘在呢,你們隻要……“他頓了頓,狐狸般笑起來:“你們隻要伺候好陛下就行。”
微鶯整個人都麻了。
這都什麼虎狼之詞!
轎子停在養心殿,福壽在前麵帶路,帶她們穿過縈回廊簷,最後推開兩扇厚重宮門。
燈光隱隱,照出屏風後一道纖細端正的身影。
已經夜晚,微鶯又開始變成夜裡瞎,幸好養心殿內點滿燈火,宛若白晝,她眨巴眨巴雙眼,勉強能看清殿內景象……和她想象的有點不大相同。
皇後端坐在案幾旁,案上是小山般的一疊奏折。
她放下朱批,朝進來的兩個小孩點點頭:“陛下在裡麵房間,你們幫我磨下墨。”
磨墨?
微鶯眨眨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所以她們口中所謂的侍寢,是狗皇帝拉著妃嬪們一起看奏折嗎?這、這特麼也太狗了吧!
他能再狗一點嗎!
不過想想,其實這群妃子們出身不凡,譬如皇後,就是南海黨派魁首、當世大儒越山之女,若說經論策略,恐怕天下沒幾個人能比得過她。可惜身為女子,不能入朝為官。
又或者賢妃娘娘,從小跟在老丞相身邊,未出閣時一首《盛京賦》就名動京師,享譽天下。當年便有人說,若女子也能入仕,那年的狀元便沒男人什麼事了。
這些女子未必沒有滿腹的才華,隻可惜時不我待,世道不許……
微鶯原以為狗皇帝把她們迎入後宮,是為了製衡宮家及一眾外戚世家,平衡朝堂上的勢力。現在看來,他居然還讓她們來打工,深夜幫著批奏折!
壓榨每一滴勞動力,這叫什麼?
冷血無情的資本家!
還沒有到資本主義萌芽,他就發明出來996是福報了。
狗皇帝也太狗了,她都自愧弗如了。
皇後看著她們呆怔的表情,眼裡隱隱有笑意浮動:“蕭貴人,你去陪陛下,鶯鶯,過來幫我磨墨。”
微鶯應了聲,來到桌子邊,魂不守舍地磨著墨。
皇後垂眸看奏折,燈光暖黃,柔和她清冷的輪廓。她執朱筆批下幾個字,忽然問:“在想什麼?”
微鶯:“……想讀一本恬靜的書。”
去掉自己滿腦子的黃色廢料。
雖然……確實是在多人運動。
越清輝彎彎眉眼,想說什麼,蕭千雪忽然從門口探出個小腦袋,“鶯鶯,陛下喚你進去
。”
微鶯張張嘴:“啊?”
狗皇帝又想做什麼,她不想進去。
越清輝問:“陛下有什麼事嗎?”
蕭千雪皺了皺眉,落在微鶯的手上,“陛下、陛下也要鶯鶯幫他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