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開玩笑吧?他現在不老不死,變成了人豈不是隻有七八十年的壽命了?”
宮玉瀾:“或許不是真正的變成人,而是在擁有他的信徒的身體和喜怒哀樂後,同時擁有邪神的無邊神力,從而統領副本世界,甚至全世界。”他看著廳中一簇開得正盛的藍色繡球花道:
“他想成為真正的神,而不是我們口中的一個代稱。”
安嶽久久無言。
宮玉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啟唇:“嚇到了?”
安嶽回神,臉色不好地搖搖頭:“我是在擔心,如果邪神的計劃得逞,那將會是一場怎樣的災難。”
真的會如陸長玦所說,副本世界與現實世界融合,每個人都會擁有金手指異能嗎?不,這隻是他的一麵之詞,真相或許比這殘酷一萬倍。
宮玉瀾笑著安慰她:“即使是真的,那也不用太擔心。就憑他和陸長玦的速度,再過幾百年都未必能得逞。但是……”他思索道,“還是要防患於未然。”
安嶽突然想到:“如果我把他們的陰謀告訴那些受害的人,你說行不行得通?”
對方沉默一瞬,開口:“主人,您應當比我更了解人性。”
安嶽:……是啊,誰能拒絕身懷異能呢,即使需要付出代價,在他們看來,那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原本是想問問宮玉瀾邪神和陸長玦的交易,看有沒有什麼破綻能拿捏得住他,好解開阮諾的昏迷。沒想到卻讓她無意間得知了一個驚天秘密,這個秘密一旦公之於眾,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前赴後繼地加入見善,成為邪神的信徒,讓他們的金手指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現實世界,從此他們也就不需要再過什麼副本了,隨便在副本集市買個道具就能永保平安。
現實世界肯定有人不願意什麼金手指異能打破昔日和平,但數量更多的,還是那些掙紮在底層的人們。有這麼一個捷徑能走,誰還願意當牛做馬勞作一生?不就是換個神統治世界嗎,邪神也是神,他們有些人可不會顧及這些。
想至此,安嶽隻能暫時把這個秘密埋葬在心底。她不能對任何人吐露半句。
沉寂半晌,安嶽開口:“在你的認知裡,有沒有什麼東西能喚醒人。你知道的,我說的是阮諾那件事。”
宮玉瀾歎息:“一旦與邪神有染,除非是——”說到這裡他突然刹住話頭,安嶽眉頭一動。
“除非是什麼?”
宮玉瀾垂下眼簾:“沒什麼。”
安嶽握住他小臂,認真道:“宮玉瀾,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還不能說。”宮玉瀾抬眼看她,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裡有著安嶽看不懂的複雜情緒,“主人,等我能說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您,好不好。”
又來了。安嶽呼吸一滯,這種仿佛透過自己在看另外一個人的眼神,和在綜藝副本結束時他看向自己的神情一模一樣。安嶽垂下眼瞼避開他的眼眸,開口:“好,到時你一定要告訴我。阮諾還在等著我。”
宮玉瀾鄭重點頭。
結界外有能量波動,宮玉瀾看了眼天色,對安嶽道:“接親隊伍到了,主人快去準備吧。”說罷解開兩人身上的結界,安嶽就看到了朝著這邊找來的柳如畫和誌剛。
柳如畫看到坐在涼亭裡的安嶽,立馬站在原地不動了,她氣急敗壞衝著安嶽道:“新郎都到村口了,你還在這乾嘛呢!要不是吳玲特意讓我來找你,我才懶得管!”
說完拉著誌剛轉身就走,仿佛安嶽是什麼洪水猛獸。
“您快去吧,主人。”宮玉瀾叮囑她。
待人起身,他複又拉住安嶽的手不鬆開,安嶽不解:“還有什麼事。”
宮玉瀾皺眉看著她小臂上的兩道傷口,想伸手觸碰又怕弄疼她:“您受傷了。”說完手掌附在她的傷口上。
安嶽隻覺一陣溫涼,等他再鬆開,那裡的皮膚就光潔如初。她哭笑不得:“這可是我破解紙人的殺手鐧,你把它複原了,我怎麼辦?”
宮玉瀾:“要是他再敢出現,您隻管喚我。我就是您的殺手鐧。”
說完想起即將要去的新郎家,忍不住叮囑道:“劉家莊村有問題。”
安嶽心中一軟:“想想你的力量,彆再給我透題了。”
得到對方的關心,宮玉瀾露出了個輕快的表情:“為了您,我做什麼都值得。”
安嶽:……這守護精靈沒救了。
無奈拍拍他肩膀作為獎勵:“前提是你得保護好你自己。”說罷衝人揮揮手,轉身急急向小洋樓裡趕去。身後的宮玉瀾一直目送著,直到她的背影消失。
吳玲臥室。
裡麵的竹架子白紙人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嘻嘻哈哈的年輕少女,她們正圍著跪坐在床上的吳玲說著話,時不時發出一陣哄笑。
吳玲看到安嶽推門進來,眼睛一亮,忙衝著她招手道:“小安,你可算來了。”
安嶽看著一屋子麵容姣好的少女,嗯,估計都是白麵紅唇的紙人。她麵不改色地穿過她們中間,來到一身星光秀禾服的吳玲身邊。
吳玲皺著鼻子和她撒著嬌道:“去哪了,半天都找不著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