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張氏忙起身,作勢拉著令柔行禮。
楊太妃樂嗬嗬擺手,“行了,我最不愛這些虛禮,快些起來吧。”
大、小張氏訕笑著,將半蹲的身子站直,卻也不敢立即坐下,待楊太妃落座後,她們才緩緩坐下。
“太妃娘娘身體一向安好?我們姐妹一直記掛著娘娘,前段時間聽聞娘娘身體染恙,我們擔心不已,卻不敢時常來打擾,怕耽誤娘娘修養,如今見娘娘麵色紅潤,想是身體定有好轉?”大張氏奉承道。
大、小張氏其實很會來事,年輕時長相、身段也都是一等一的好。
隻不過因為先帝生前眼裡隻有劉太後一人,所以她們進宮這麼多年,才會一直苦苦在郡君的位份徘徊。
不過她們也沒有因此坐以待斃,既然爭不了聖心,當不了寵妃,卻也不能真的失寵,日子該過也得過,而且是“過好”。
她們曾經想通過奉承討好劉氏來讓日子好過些,但劉氏這個人麼,天然就嫉妒長相漂亮的女子,雖然她自己長得就很美麗,但她依然看不慣旁的女子有稍許姿色。
與她交好的楊太妃,包括已經過世的曹賢妃,都是相貌十分普通的女子。
大、小張氏這樣的美人,她看不順眼都來不及,又怎會接受她們的示好?
好在楊太妃生性平和,是個好說話、得過且過的人,在撫養當今聖上後,更是在後宮漸漸有了話語權。
大、小張氏搜尋良久,最終把目標轉移到她身上。
對於大、小張氏日複一日的討好,楊太妃本人頗為受用,時間久了,互相也處出些感情,因此也願意照拂她們一二。
因為楊太妃的緣故,她們這才能以最末等的郡君位份,獨享一整座宮殿,平時吃穿用度也頗過得去。
人情關係是需要長時間維護的,不能等到臨時抱佛腳的時候才去燒香。
令柔的事之所以能那麼順利地通過,離不開她們幾十年如一日在楊太妃這下的功夫。
事後想想,僅憑楊太妃輕飄飄的一句話,小侄女就能風風光光以養女的身份進宮,且有這麼一層與貴人相處的經曆在,往後她談婚論嫁,婆家也能高看不少。
大、小張氏覺得這樁買賣做的值!太值了!
楊太妃笑著歎了口氣,語氣頗為無奈,“我哪有什麼病?都是被皇帝那些女人鬨的。”
“之前張美人去世,皇帝傷心的跟什麼似的,整日茶飯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我去勸過好幾回,他才勉強振作起來。”
“這不,前段時間好不容易得到兩個可心的人,心情稍有慰藉。偏皇後醋得不行,找皇帝鬨過好幾回,皇帝不理她,她便日日來鬨我。”
“哎,我一把老骨頭了,就想過安生些的日子,偏遇上這麼個冤家。”
“要我說,這就是個不中用的。當初張美人去世,她隻顧在一旁幸災樂禍,全然沒想過趁皇帝傷心之餘伏低做小,一舉拿下聖心。現在皇帝有了新人,她這才著起急來,晚了!”
小張氏陪笑道:“皇後娘娘還年輕,年輕人氣盛,難免思慮不周。太妃娘娘閱曆深,見多識廣,何不指點她一二,她自個兒有事做了,自然不會來打攪娘娘,如此您也能得個清淨。”
楊太妃冷哼,“都說朽木不可雕也。聰明人才聽得懂指點,蠢人可聽不出來。”
小張氏一聽這話,一時也接不上來,隻好訕笑著閉上嘴。
楊太妃深深歎了一口氣,麵色稍微緩和下來,擺手道:“不談這些煩心事了。不是叫你們把侄女帶過來我瞧瞧麼?人呢?”
大張氏趕緊回頭,給令柔使眼色。
令柔會意,連忙起身,行至楊太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