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拒婚(2 / 2)

“我聽陛下的。”和頌的回答印證了宋聽時的猜想。

“陛下此舉,意在何為?”宋聽時默了半刻才問道。

“朕登基五年,本屬於朕的皇權始終未能從曲陽王手裡拿回,這阿時你是知道的,如今宋家軍兵權名義上是在陸鳴珅手中,可朕得收回來,而今沒有契機,朕不能再等了,若曲陽王羽翼漸壯,朕再想反擊,無疑是以卵擊石,朕得先發製人。”楚君屹此時也沒再藏著,坦誠表明。

“讓和頌與你聯姻,是朕想要將西境大軍歸於你名下,待你有了兵權,朕何愁曲陽王發難?”

“和頌將軍一心為國,自然會站在陛下這邊,曲陽王狼子野心,可這與臣聯姻並非唯一手段,陛下還有彆的心思?”宋聽時也坦然問。

見楚君屹沒說話,他又開口:“陛下不說,那便讓臣來說,和頌許了陛下,待西境拿回戰功,可助陛下拿回宋家軍兵權,陛下怕將宋家軍托於臣一人,怕會再次生出如北境之戰的變故,兵權再次讓人,若臣與和頌成親,往後臣若有不測,和頌便可名正言順替陛下接管兵權。”

楚君屹被揭穿了心思,絲毫沒有惱怒,反倒是欣慰笑起聲來,“阿時不愧是朕的兄弟,如此敞開心扉地談,是爽快很多。”

“沒錯,昔日朕與你,還有和頌,都是一同征戰的同壕,除了你們,朕誰都不信,朕要你二人聯姻,不為彆的,隻為宋家軍。”

“可臣現下成親了。”宋聽時望著旁邊一言不發的阿漓,她仿若置身事外。可她那袖中藏著的手掌早已捏成一團。

“陛下所思所量是為大局著想,但臣不能委屈了阿漓,亦不能負她心意,和頌也不該以平妻身份屈就,陛下,無需聯姻,無需和頌用戰功換,臣也能拿回宋家軍兵權,陛下可願信臣?”宋聽時起身單膝跪地。

一直隱忍的阿漓也跟著跪下去,懇切說:“陛下,阿拾與臣婦是兩心相悅的,陛下怎可利用阿拾的情義來換得權勢?這於誰都不公平,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阿漓!”宋聽時聞言趕忙讓阿漓閉口,“不可在陛下麵前胡言。”

他不想阿漓卷入其中,楚君屹的性子他了解,也能把握幾分,可阿漓不能,她所說之言無非就是心裡所想,說便說了,考慮不了那麼周全。

和頌見阿漓鬆口,已然也不再端著,今日之事本就是她的提議。

“阿漓,我知你與阿時情深意切,可麵對江山社稷,有些事情阿時不得不做出正確的選擇,你若體諒他,便不要成為禁錮他的牢籠,在煙雨樓我就與你說過,他有他的路要走。”

宋聽時將阿漓護在身後,製止了正想開口的阿漓。

“和頌,還嫌事情不夠亂嗎?你明知我不會接受的,況且拿回宋家軍兵權,聯姻不是唯一的法子,何必要苦苦相逼,這又與阿漓何乾。”

麵對宋聽時的質問,和頌也不甘落後質問回去:“宋聽時,你當真是舒心日子過多了,都不探查曲陽王近日舉動嗎?曲陽王蠢蠢欲動,你的人沒收到風聲,陛下與我早就暗中探查,曲陽王舊部在濱州頻繁集結兵力,地方知府多次上奏,曲陽王名曰是操練新兵,如今西境和北境有西境大軍和宋家軍坐鎮,他濱州位於北齊中端操的哪門子新兵,你可有查兵部是否有濱州新兵登冊記錄?”

“是,今日之事,是我請陛下下的旨意,那我都是為了誰?是為了我自個兒?”

楚君屹坐在龍椅上,掌心緊緊攥著扶手,“和頌此言或許不好聽,可阿時你得聽啊。”

說罷他從龍椅緩緩起身,去扶了宋聽時,語重心長說:“你若覺著有負阿漓,便隻對她一人好,至於和頌,名義上不過是你的平妻,你大可還是如從前一般。”

楚君屹雖沒明說,可在坐的除了阿漓,都聽明白了,他不管和頌與他真情與否,他隻要這層關係,至於宋聽時會把心思放誰那裡,他不在乎,阿漓也好,和頌也罷,隻要他願意。

可和頌也是這麼想的嗎?她或許是因為宋家軍才提議的此事,可就沒有旁的了?

彆人不知,阿漓卻能感覺得出來,她不是。

她心有宋聽時,有不甘,她要入宋府做平妻,即便宋聽時心裡隻有阿漓,可她仍是宋府的人,就如同宋老將軍還在時,宋家總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便要這個。

“陛下,”宋聽時穩穩跪著沒起身,“今日之事,臣不會應,濱州與宋家軍兵權之事,臣都會答應陛下,從前如何將陛下護上高位,如今您也儘管穩穩坐住龍椅。”

他說得那般果決,楚君屹知道他心意已決,若再強求,隻會壞了昔日情分。

“也罷……”楚君屹深深歎了口氣。

“陛下!”和頌不甘心,打斷楚君屹的抉擇。

“到底是因為阿漓,你才不願意的?屈就身份的是我,我願意,你到底在堅持什麼?宋家軍的歸宿遠比不得一個阿漓嗎?”她瞳孔腥紅,說出口的話是質問的宋聽時,可目光鎖定的隻有阿漓。

阿漓被寒芒籠罩,感受到威脅,起身對上和頌的敵意。

和頌用著二人僅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倘若我非要他接下這門親事呢?你又當如何?”

“那麼讓他兩難的是你,而非我阿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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