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音下意識偏頭,將陳可可護在懷裡。
巴掌卻沒落下來。
身後的光黯淡了幾分,一股熱氣靠近,鬆木香混合酒精的味道覆蓋了剛才的那抹惡臭。
察覺到什麼,她抬頭望去。
一隻青筋蜿蜒的寬大手掌,替她將那個巴掌攔截在了半空中。
緊接著,冷戾又戲謔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在我的地盤鬨事?”
陸祁溟站在她身後,胸膛幾乎快貼近她後背。
她又瘦又窄,他身形寬大,她像是被他裹進了他的領地範圍內。
大概是身高差和體型差的緣故,他隻是那樣站在後麵,就給她帶來了生理上極強的壓迫感。
她微偏了頭去看他。
男人側臉冷硬,下頜線因為繃得很緊,顯得異常鋒利。
他緊抿著唇,一雙眼尾上挑的眼沒什麼表情,卻莫名讓人膽寒。
手腕快被掰斷了,鬨事的男人痛得呲牙咧嘴,張口求饒。
“陸老板,鬆...鬆手。”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酒吧老板,也知道他背景深厚,脾氣不太好,從來不哄著客人。
聽見這話,陸祁溟沒鬆手,反而還加大了力道。
在對方痛苦的求饒中,他微低頭頸,看著麵前發怔的女孩。
“還不走?”
梁舒音盯著剛才碰過她的那隻手。
明明那麼強壯的一個人,落到陸祁溟手中,卻毫無反抗的餘地。
坦白說,她還真有點擔心,怕那隻手會被陸祁溟折斷。
畢竟事情是因她而起的。
但她也不會為一個流氓求情。
回過神來,她仰頭看了眼陸祁溟,目光比下午在賽場上,稍微柔和了些。
“謝謝。”
一句多的話也沒有,她摟著半夢半醒的陳可可,出了酒吧大門。
走到街邊,她摸出手機,正要打車,一輛豪車緩緩停在她麵前。
司機下車,姿態恭敬,“梁小姐,老板讓我送你回去。”
老板?
反應了兩秒,她才意識到了司機口中的老板是誰。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車。”
“梁小姐彆誤會,老板這樣做,隻是為了彌補剛才的虧欠,畢竟讓您遇到糟心的事,也是因為酒吧管理不當。”
梁舒音點點頭,但還是婉拒了,“謝謝,不過真不用了。”
一輛空出租車恰好開了過來。
她招手,司機停下,她扶著陳可可上了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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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音走後,陸祁溟並沒放過那個男人,他將對方拖去了酒吧的雜物間。
“你知道我生平最討厭哪種人嗎?”
他一腳踩在矮凳上,微偏了頭,眼神冷厲地盯著那人。
“陸老板...我...”寸頭男痛得滿頭大汗,連個完整的句子也說不出。
陸祁溟欣賞著他痛苦的表情,慢條斯理說出他的答案,“手不乾淨,腦子也不乾淨的人。”
話音落,他掌心往下一壓。
緊接著,“哢擦——”
不知是骨骼錯位,還是經脈斷裂的聲音。
寸頭男一聲驚呼,險些暈厥。
麵前很快積起了一灘水,寸頭男的冷汗。
見人已經癱軟,陸祁溟鬆了手,“以後彆出現在MATA。”
他從皮夾裡掏出一張卡,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扔在癱軟在地的男人身上。
“醫藥費。”
眼底的漠視和鄙夷,幾乎可以碾碎一個成年男人的自尊心。
去衛生間仔仔細細洗乾淨手,陸祁溟揉著發酸的手腕回到吧台。
剛落座,就被秦授揶揄,“怎麼不好事做到底,親自把人姑娘給送回去?”
“你覺得,她像是會上我車的人?”他招呼人拿了瓶酒過來。
想起剛才梁舒音潑酒的潑辣樣,秦授聳肩。
“不太像。”
陸祁溟接過酒,往水晶杯裡倒了小半杯,捏著杯口,眼睛盯著碎鑽浮動的酒麵,
微晃了下。
其實,她剛被寸頭男堵住時,他就看見了,想過去解圍,但發現她絲毫也不慌張,便頓住了腳步。
他實在好奇,以她的脾氣,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於是作壁上觀,靜靜看著。
隻是沒想到,會是那樣直接。
陸祁溟微微搖頭,低笑一聲,一口氣把杯中的酒灌完了。
這時,司機老張從門外進來。
“老板,那位小姐不讓我送,已經打車離開了。”
老張緊張地盯著陸祁溟,生怕被罵做事不周到。
然而老板卻像是預料到了似的,沒多說什麼,隻低笑了聲,擺手道:“去忙吧。”
進入三伏天後,虞海的熱浪,一日高過一日。
昨晚空調壞了,風扇力度不夠,梁舒音整晚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粘膩的汗就沒乾過。
早上一醒,她就聯係了修空調的師傅。下午要去咖啡店兼職,她約了個加急的號。
半小時後,預約的林師傅上門了。
陳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