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喝點熱的對身體好。”
誰知,剛拿起來,就被老板扣下了。
他腦袋靈光,瞬間明白怎麼回事,縮了手,另外拿了瓶冰的。
陸祁溟拎著那瓶熱飲,看向低頭刷手機的人,修長手指遞過去。
“青檸水,熱的。”
東西遞到跟前,梁舒音餘光瞥到,眾目睽睽下,沒法視而不見,隻能伸手去接。
“謝謝。”
陳可可那雙杏眼慢慢瞪大,原本就狐疑的人,此時八卦之心爆棚,卻礙於場合,隻能極力憋著,用手肘撞她。
“到底怎麼回事?”
將吸管插入瓶中,梁舒音喝了口,四平八穩道:“沒什麼。”
這個休息室是個套房,布置得很簡單,主體黑白色調,家具不多,客廳擺了張墨綠色沙發,一個黑色不規則矮桌。
前方有個液晶顯示屏,正播放著一場國際級的摩托車比賽。
屏幕左邊是個半人高的玩偶,右邊是個玻璃櫃,裡頭擺滿了各種賽車模型。
室內沒什麼人,就他們幾個,陸祁溟這會已經走到客廳的一角,挨著陽台的位置,單膝跪地,像是在修理什麼。
秦授扔了個護膝給他,“膝蓋還要不要了。”
他伸手接過,卻沒用,徑直扔到了一旁。
秦授歎氣,“得,人要作死真是攔不住。”
陳可可一臉好奇,壓低聲音問道:“大神怎麼了?”
“他以前比賽膝蓋受過傷,挺嚴重的。但凡下個雨,膝蓋都要痛,跟個老頭似的。”
“所以大神是因為受傷才退圈的?”
秦授臉色微變,下意識朝陸祁溟看過去,還好他已經起身去陽台了。
他轉頭盯著陳可可,半認真半揶揄,“大人的事,小孩兒少打聽。”
陳可可白他一眼。
也就比她大了幾歲,說得自己多成熟似的。
退圈,膝蓋有傷...
梁舒音琢磨著這兩件事,目光下意識朝陽台看過去。
男人靠在陽台圍欄旁,右手夾煙,左手拿了隻打火機,正低頭去點。
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停下動作,抬眸朝她看過來。
剛對上,梁舒音就若無其事地移開了。
陳可可卻沒放過她,視線在兩人間來回瞄了下,湊過來,附耳低語。
“哎你說這青檸水,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梁舒音喝了口水,像是沒聽懂,眼睛都不眨一下,“什麼有意無意的?”
陳可可再要問什麼,門口來了個年輕女孩兒,是競速的服務員,她剛見過的。
那女生長得秀氣清純,手頭拿著杯咖啡,進門後,掃了眼客廳,徑直朝陽台的方向走過去。
沒兩分鐘,人就從陽台出來了,眼睛紅紅的,路過客廳時,還瞥了眼沙發上的梁舒音。
“又是個表白失敗的。”秦授歎息一聲,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換成喜劇頻道。
陳可可啜了口冰奶茶裡的珍珠,“你們陸老板,還挺拎得清的。”
捕捉到她話裡的深意,秦授挑眼看她。
“怎麼,你以為我們老陸是個來者不拒的風流公子哥?”
阿澤這時又送了堆吃的進來,有米飯,有炒菜,還有一堆烤串兒。
秦授還沒吃午飯,一邊將外賣從塑料袋中拿出,一邊招呼她們吃東西。
梁舒音沒動,陳可可倒是從烤串裡挑了根玉米出來。
“誰讓你們老板長了張容易讓人誤會的臉。”她振振有詞。
秦授不置可否,拆開一盒米飯,為某人正名。
“在感情這件事上,我們老陸算是很較真的,這麼多年,追他的人不少,也沒見他對誰動過心。”
他有意無意瞥了眼梁舒音,“也不知道到底能看上哪家的仙女。”
兩人對話時,梁舒音在旁邊玩著撲克,聽見這話,她將牌放下,看了眼時間,提醒陳可可。
“該走了。”
陸祁溟抽完煙,又打了個很長的電話,從陽台出來,掃了眼客廳,隻剩秦授一個人了。
“怎麼?人走了失望了。”秦授揶揄他。
陸祁溟沒理會,隻看了眼腕表,淩厲地掃他一眼,提醒道:“你這身衣服,恐怕進不去酒會。”
說完便離開休息室,回了隔壁他自己的臥室。
“放心,不會給你丟人的。”秦授跟過去,懶散倚靠在門口,盯著換衣服的人。
“剛跟人聊什麼呢,這麼久?”
“啪”一聲,櫃門被關上,陸祁溟看向門口,“是你讓她來我房間的?”
“不敢。”
話雖如此,但他卻是推波助瀾了。
剛才他一打開休息室的門,就撞見小姑娘跑錯了地兒,他沒提醒,任由她進去了。
他早就察覺到陸祁溟不對勁了。
這人向來邊界感強,從不沾花惹草,更不會隨隨便便盯著女生看。
但那日在賽場上,他看梁舒音的眼神,像野獸盯著獵物。
企圖再明顯不過。
他看上她了。
陸祁溟將牛仔褲換成了黑西褲,又從衣櫃裡找了件白襯衫出來,換上,掀眼看著門口的人,像是沒信他的話。
秦授裝模做樣探了眼窗外,“趕緊,等會兒要下雨了。”
他說罷,就伸手去抓床尾那把疊得規規矩矩的傘。
“彆動。”
陸祁溟扣著襯衫紐扣,製止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