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話沒說完,祁薇在彙演群裡隨意掃了眼,忽然看見有個樂隊的表演臨時換了鼓手。
看清新的名單後,她當即“哇”了聲,衝外甥挑眉道:“有個女生要上台打鼓,我想你應該會很感興趣的。”
被祁薇帶進禮堂時,台上正好輪到一個樂隊上場,陸祁溟一抬頭,就看了脊背挺得筆直,一身朋克打扮的女孩。
她穿著紅格子襯衫,黑色牛仔短裙,黑色短靴,高馬尾編了辮子。
上台後,她沒像其他人一樣,跟台下進行了眼神互動,而是徑直走到了鼓手的位置,坐定了。
陸祁溟一直覺得,梁舒音身上有些矛盾的特質。
雖然他曾經罵過秦授對她的刻板印象,但其實,他想象中文學係的女孩,大抵也是跟琴棋書畫這些古典的東西相關聯的。
然而,初次見她,她卻是那樣冷傲地出現在摩托車賽場上。
說話做事既有種超越年齡的成熟冷淡,又隱隱勁兒勁兒的,軟硬不吃。
而這樣難搞的人,卻在喝醉後,主動勾著他,將唇送了上來。
就如同此刻台上的表現。
她打鼓的技巧非常成熟,遊刃有餘,顯然是練了多年的老手。
禮堂喧囂,掌聲雷動,她卻一副清清冷冷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模樣。
但偶爾抬頭時,眼底的笑,卻在霎那間直擊人心。
他好像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她了。
隨著最後一個鼓點落下,在全場的沸歡呼中,他那死寂一般的心跳,也跟著莫名被點燃了似的。
連掌心都微微出了汗。
“哎陸祁溟——”
祁薇在旁邊戳他胳膊,“聽說梁舒音原本隻是負責後勤,下午給人化妝時臨時被拎去頂上的。”
“所以呢?”
陸祁溟不知道她在繞彎表達什麼。
“所以人家忙了一天肯定還沒吃飯啊。”祁薇恨鐵不成鋼,“這不就是機會嗎?”
她拍拍外甥的肩膀,“小姨要去忙了,你自己加把勁啊。”
陸祁溟盯著她離開的背影,頓了下,摸出手機,撥了過去。
“喂——”
梁舒音接起電話時,剛從禮堂後台走出去,步入走廊,抬頭就看見立在前方的顧言西。
那頭,陸祁溟還在跟她講電話:“忙完了嗎?”
“嗯,我臨時有點事,等會兒給你打過去好嗎?”
那頭頓了下,“好。”
掛了電話,梁舒音走到顧言西麵前,“你怎麼來了?”
“過兩天就要出發去美國了,難得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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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過來看看你,打你電話沒接,問了陳可可,說你要表演,我就進來了。”
梁舒音點點頭,她知道顧言西前陣子拿到了他們醫院出國交流的名額。
“出去多久?”她低了頭,將自己的表情隱匿在陰影下。
“一年左右。”
顧言西看穿了她,“怎麼,舍不得舅舅了?”
她盯著腳尖:“怎麼會?你走了,我就徹底實現外賣自由了。”
顧言西抬手揉她腦袋,“那你想多了,我就算出國了,也會每天盯著你吃飯的。”
她拍開他的手,冷淡道:“時差不會讓你如願的。”
說罷,她抬腳朝走廊儘頭走過去。
顧言西跟在後麵,察覺到她的低落,換了個話題,“剛剛打得不錯。”
“謝謝。”
“有幾年沒打鼓了吧?”
“嗯。”
梁舒音背著手,垂著雙眸子,表情不辨,“我爸走了後,我就沒碰過了。”
說來也諷刺。
她父母當年相識於學院的聯誼會,舞蹈係的舒玥和文學係的梁蔚,因為合唱了一首老歌而結緣。
所以她的名字裡,除了父母各自的姓氏,便是一個音字。
然而,她卻並未繼承父母的那把好嗓子,天生五音不全,即便父母竭力培養,她對聲樂、鋼琴這些統統都不感興趣。
就在他們幾乎快放棄時,卻意外發現了她對架子鼓的濃厚興趣,總算有了點欣慰。
她學架子鼓,多少算是延續了父母對音樂的那點執念,隻是,執念的雙方,早已勞燕分飛,生死兩彆。
片刻的走神,手機上收到了顧言西發來的一個紅包。
點開來,夠她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顧言西。”梁舒音偏頭瞧他,“你這是在充大款呢?”
“怎麼,給錢還不開心?”顧言西又抬手去揉她頭頂。
他知道,梁蔚生前的病痛燒光了所有積蓄,離世後隻給梁舒音留下一套房子。
他這個要強的外甥女一直靠自己攢的錢生活,雖然她媽舒玥每個月都會給她彙去一大筆錢。
但她從沒碰過。
學費,生活費都是她這兩年做兼職,一點一點攢下的。
他提出過要給她負擔大學四年的費用,但她執意不肯,理由是——
“咱倆沒有血緣關係,你沒這個義務。”
於是,顧言西隻能借著發紅包的機會,她才能勉強接受。
被他三番兩次撓頭,梁舒音往後躲了下,一臉的不耐。
“我要你錢乾嘛...哎顧言西,你彆弄亂我頭發。”
“收下吧,隻是今晚表演的獎勵。”
“那豈不是我每周表演一次,你一個月辛辛苦苦上班的工資就沒啦?”
顧言西手指敲她腦門,“想得美。”
陸祁溟原本在禮堂後台的出口等梁舒音,樓上走廊開著燈,雖影影綽綽,但他抬頭還是認出了她。
不僅有她,還有一個男人,兩人舉止親密,他揉她腦袋,她笑得很開心。
所以,這就是她所謂的“有事”?
顧言西抬腕看了下時間,差不多該走了。
“對了。”
他突然斂了笑,神情嚴肅下來,“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但唯獨有一件事,你絕對不能去碰。”
梁舒音知道顧言西指的是什麼。
她偏頭盯著窗外深濃的夜,沒吭聲。
顧言西繼續叮囑道:“我知道你當初選擇這個專業是為了什麼,但你不能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一聲冷笑從她鼻中溢出。
“所以這個世道,就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對嗎?”
“所以我爸就該死是嗎?害死他的人就該平步青雲,長命百歲是嗎?”
她咬牙切齒,又故作鎮定地質問,微微發抖的指尖不知何時,已經嵌入了掌心。
身後的樓道,忽然有鞋底與水泥地板摩擦的聲響。
“誰?”
梁舒音轉頭去看,樓道卻空無一人。
也許是自己草木皆兵了,每回提到這個話題,她都緊繃得不行。
“小音。”
顧言西將手放在她肩膀上,微微下壓,試圖讓她放鬆下來。
“我答應過你不再插手這件事,同樣地,你也必須向我保證,無論何時,都不能去冒險。”
“梁蔚隻有你這麼個女兒,我要替他守好你。”
梁舒音盯著他,幾秒後,偏過頭,視線掠過窗外的樹影,望向更遙遠的虛空深處。
“隻要你不去冒險,我就不會。”
顧言西看著她的側臉,認真分辨她此言的真假,半晌,微微點頭。
“好,我相信你。”
送走顧言西後,梁舒音回到後台,拿了自己落下的東西,這才想起陸祁溟還等著她回電話。
她從禮堂後門出去,邊走,邊低頭撥過去,也沒看周遭的環境。
推門而出時,一股蠻力忽然將她拽住,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推到了牆角。
淡淡的煙草味靠近,陸祁溟壓了過來,雙手撐在她腦側,將她抵在身下,一雙漆黑瞳仁深深攫住她。
“陸祁溟?”她吃痛皺眉,“你有病啊。”
他恍若未聞,“樓上那個男人是誰?”
他嗓音很低,一點兒也不凶,甚至還有點溫柔的意味。
但梁舒音卻從他身上,察覺到了某種類似犬科動物的危險。
像是下一刻,就要朝她露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