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被噎了不示弱的脫口而出:“就是你爹爹忠心於聖上,讓你哥哥返京,越過中書省,給聖上建議把方國珍叛亂的談洋設立巡檢司守衛,被胡惟庸大人參了一本,遠在鄉野之人還要管廟堂之事,就是最大的僭越,現在你父親劉基已經被聖上奪爵失去了俸祿,我今天就是想提醒劉小姐小心而已。”
劉萱聽完一口熱血就湧到胸前,顧不得再和高昌周旋,馬上站起身來告彆說:“謝謝高大人告知,民女才從道觀學道歸來,家中和應天的事一概不知,如果以後又什麼消息儘快告知,民女定當感激不儘。”
高昌聽後話裡有話的說:“劉小姐既然父兄危矣,就不要在惹龍顏不快了,翻過年燕王馬上大婚,你,”
後麵的話高昌沒有說出來,劉萱已經明白,自己和朱棣近幾次的交往也都在錦衣衛的監視中,不由的背上一冷,趕忙給高昌行了個大禮說:“謝謝高大人的提點,民女感激不儘。”
高昌把劉萱送出門時最後說一句:“你知道高啟是如何被聖上斬的嗎?我也在現場,高啟是被攔腰斬了七節,斷了腰的他死前用雙手爬著拖著身體,用自己的手指蘸著自己的血,寫了三個大字,慘,慘,慘,劉小姐請三思。”
出了門的劉萱幾乎都站不住,就覺的夕陽和自己的心一樣沉甸甸的下墜,靠著牆休息一下才緩過來,終於明白黃大人為什麼被嚇瘋了,還有那兩個被茅鬆師哥埋掉,成為僵屍的江西舉子官員,因為高昌說蘇州的知府的大小官員幾乎是一鍋端的被斬了,蘇州知府和高啟也許是有借古喻今的心,可是那些寒窗苦讀的書生,來自湘西本是家人鄉親的榮耀,就這樣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在官場做官,除了運氣還要有前後眼,沒機會站大隊,也要有機會滅掉毀滅自己的山火,如果高啟寫出那篇文字,這些官員能夠及時阻止,也許就是魏觀不高興,但是也能避禍被斬了吧。
想到這劉萱覺得高啟提醒的對,自己不能給父兄惹禍了,於是頓頓精神,急忙朝應天的家中走去。
劉萱回到應天府的家中,自己的大哥劉鏈已在應天沒有返回青田,劉萱已經從高昌那裡知道了哥哥來應天的目的和遭遇,就沒有問哥哥為什麼來應天了,而是給大哥見個禮說:“大哥好,我學道中間回家看看,見到大哥心裡高興。”
說完擠出一些笑容,劉鏈眉間緊鎖,想強顏歡笑的和妹妹說話,可是展開的臉就是一個苦笑,看著妹妹出落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作為大哥想表示一下長兄的關愛之情,可是一抬手就不由得咳嗽幾聲,隻能微微的清清嗓子自責的說:“大哥無能,連累爹爹被聖上奪取了俸祿和爵位。”
劉萱走上前扶著大哥的胳膊說:“大哥不要把這些是都攬在自己身上,你自己的身體要緊,爹爹他好嗎?”
劉鏈拉著妹妹的手,兩人在客廳的放桌坐下,劉鏈痛苦說:“爹爹來信,讓我不要離開應天,萬一聖上有什麼話可以直接接著,免得中間傳話人把聖上的旨意傳偏了,再惹禍端,他正在來應天的路上。”
劉萱用手指在哥哥手掌中寫字,“有人監視。”
劉鏈點頭明白說:“聖上是明君,但不會偏聽偏信那些誣告之詞。”
劉萱問:“誣告了什麼?”
劉鏈解釋說:“爹爹雖然下野也是替聖上操心國家社稷,聖上每每信來問天象,爹爹都是及時回複後,把草稿燒掉,一直謹小慎微,不和官員士紳來往,這次實在是看方國珍作亂,逃兵反叛,可是當地官員都匿而不報,所以才派我入京親自給聖上彙報。可是胡惟庸居然說爹爹是在給劉家找風水之地,看中了談洋之地風水好和當地百姓起了衝突,百姓才作亂的,加上當地官員不滿爹爹所為一起和胡大人參了爹爹。”
劉萱怒火交織的眼神一霎那消失,朝廷的事女兒家發表太多的言論被聽了去不好,就喜怒莫辨的借劉鏈的嘴說:‘我相信當今聖上,爹爹說他是個難得的智慧皇帝,他軍屯邊疆,他建立了魚鱗冊,他注意底層百姓的生活,現在大明朝才建了不久,他又統一了道教,做了很多先前皇帝都沒有做到的事情,爹爹說我們要感恩,你看聖上不是把應天的宅子還給我們留著嘛。現在把俸祿停了就是像我們孩子犯錯後,家長罰孩子不給吃飯一樣,我相信聖上一定看到爹爹的誠心的,氣消了,又會把誠意伯還給爹爹的。”
劉鏈看著妹妹把要殺頭的事說到像是家務糾紛一樣,覺得她要是男兒該多好,格局看事情比自己高和淡定,劉鏈點頭說:“爹爹是這樣教育我們的。”
說完兩個人沉默安靜了一會,劉萱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給哥哥做個鬼臉,然後說:“哥哥你看我長高了嗎?”
劉鏈終於不苦瓜臉的笑著誇了一句:“你長高了,心眼長的比我都高。”
他們這些談話都被高昌手下記錄了放在了朱元璋的桌山,朱元璋看後,覺得劉基的子女在自己奪了他俸祿後,還能把這個事說成父子家務糾紛,相當於把自己當作了大家庭的父親的角色,這讓他有一絲溫情,這樣的格局一般孩子是看不到的。
朱元璋在大明朝建立後就想把元朝破壞的朱熹倫理恢複了,想要社會又回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正常有序的倫理關係,朱元璋最恨的就是誰誰辭官歸故裡躲清閒,把大明朝爛攤子全扔給給他一個人管理,為此他還寫過詩抒發自己的憋悶,“諸臣未起朕先起,諸臣已睡朕未誰,何似江南富足翁,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