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乃黃花》全本免費閱讀
一三七五年也就是洪武八年,元月的天氣沒有往常冷,朱元璋在下一盤大棋,朱元璋最大的本事之一就是有耐性的小火熬藥,鐵杵磨針。開國萬般難事,他都打理的清清楚楚的,首先是用眾多的兒子封王解決了外姓諸侯做大後,對中央政權造成威脅的曆代王朝的老問題,他覺得哪怕當王的兒子們憑本事做大互相反了,江山還是老朱家的。
其次他開始在全國實行魚鱗冊製度,這是個繁雜細致的活,就和我們的人口普查差不多,這些活要摸清楚大明江山的各個犄角旮旯人口田產,基本上都遭到當地既得利益的階層的阻撓,可是朱元璋還是一插到底地推行魚鱗冊,一年不行他就推第二年繼續,兩年不行就接著第三年,直到各地都建立魚鱗冊,收上來的魚鱗冊上麵記錄了每家多少的人口,房屋田產牲畜等一些列細節的數據,就相當於我們今天的戶口本和房產證車證存折的合體,這一下子他就摸按清楚了大明朝土地財富和人口的實際數據,後來又按照百戶千戶製度就把整個大明朝的人口和稅收,像沙漠治沙的鋪的草格子一樣,循序漸進的鋪開了,把一起都掌握到自己手裡,以後誰要是造假弄虛一查都有背書。
這一年準備推行的《大明寶鈔》的印造,解決了大明朝鐵礦不足帶來的造鐵錢的資源缺陷,流通貨幣的發放這個國家根本難題被解決了,善於過關升級打怪的朱元璋,現在開始朝廷整頓的最大的動作就是要拔出中書省,這個活他更不急,慢慢布局讓所有權利都歸自己掌握,懂他的人隻有劉基,劉基在朱元璋讓他做中書省首領時候就似乎猜到了有這一天,知道做了丞相位置就是一個斷頭台的首位。他也早說過重用胡惟庸會導致大明朝翻車,但是自己又堅決不做丞相,不知道是否是鼓勵朱元璋支持他的看法,看破又不說破的官場生存之道。
朱元璋又開始溫水煮青蛙的策略,是給胡惟庸的權利越來高,胡惟庸是右丞相的時候,汪廣洋被下放了,中書省等於是胡惟庸大權獨攬,現在把汪廣洋又調回中書省為右相,胡惟庸又被朱元璋從右丞相提拔為左丞相,還是獨攬中書省的大權,特彆是有官員廢黜生殺的大權。
早早劉基知趣回到青田避禍,遠在天邊讓胡惟庸不容易找茬,再說不在朝也對自己沒有威脅,就懶得理劉基這條鹹魚。在應天現在可以在朝中和他抗衡的,眼中釘就是大將徐達。因為徐達及其厭惡朝廷官員紛紛投奔胡惟庸,進貢金銀珠寶,名馬古玩等,徐達實在看不過去,有機會麵聖的時候告了胡惟庸的胡作非為。
可是朱元璋不以為然的寬慰他,還說了一首打油詩:“嘰嘰喳喳幾隻鴉,滿嘴噴糞叫呱呱,今日斬彆尋開心,明早個個爛嘴鴨。”
這些話都被胡惟庸收買的宦官告訴給他了,徐達憋悶回家。胡惟庸就更加的瘋狂膽大,讓徐達沒想到自己的守門人毛福壽居然被胡惟庸收買後,曾著徐達一個人在書房的時候行刺徐達,被武功蓋世的徐達親手拿下,壓著人到朱元璋麵前告禦狀,朱元璋招來了胡惟庸當麵對質,胡惟庸咬死說:“那是徐達的人,怎知他不是為了效忠主子的苦肉計,就是為了陷害我?”
最後扯皮的結果就是,毛福壽被斬,胡惟庸受到朱元璋的安慰,說:“你還是放心大膽的乾,我還是信任你的。”
徐達聽後氣衝衝的叩拜離去,多日告病假不上朝,而胡惟庸則是越來越猖狂,竟然又同出一轍的收買了朱元璋錦衣衛頭子毛鑲,他覺得自己比楊憲聰明,自己主要糊弄住朱元璋一人,朝廷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在廢除中書省之前,朱元璋采取卸磨殺驢的策略,先是讓驢子被殺前替自己乾活,把難啃的骨頭都啃完了,這個硬骨頭之一就是開始布局中央的權利格局的網兜,就是在各行省置行都督府,設官與都督府相同,統一在洪武八年各省都改為都指揮司,這些工作繁雜又鎖碎,行政工作量很大,但是胡惟庸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肝腦塗地的積極的推行朱元璋的這些機構改革進程,人員合並,製度完善,忙著安插效忠於自己人在各處為官的機會,沒有看到是朱元璋給自己挖的坑。
正月底,在春節前,朱元璋給胡惟庸安排看望老乾部的任務,“劉基這次來應天,病的很厲害,他是你們中書省的老臣,你帶個太醫給去瞧瞧,代表朕慰問一下他。”
胡惟庸善於掩飾自己的心思的人這時候也不淡定了,“他當初可是和聖上說我是做了左丞相,大明朝會翻車,要不是陛下您是伯樂,我這隻馬就被他變成死馬了。”
朱元璋開導說:“作為左丞,要有度量,當初也是我問他的意見,我要是不信任你就不會用你,更不會告訴你他的意見。”
胡惟庸千萬個不願意還是領旨走了,朱元璋想,胡惟庸連徐達都敢殺,那麼這麼好的機會給他,他還能不用嗎?
胡惟庸帶著太醫親自來到了劉基府宅,撩開臥室冬天保暖的厚棉門簾,就看見劉基正靠在床頭,整個人像縮水的棉布一樣,乾煸老瘦,皺紋更多了,就像被鏽跡斑斑的鋼刀給刻出來的一樣,臉上皮膚烏黑配上說不出的空洞眼神望過來,久經人世胡惟庸見到後都不由的打了個冷戰,這是曾經呼風喚雨的劉基嗎?看來被高啟被斬給嚇壞了。
“見過伯溫兄,聖上讓我帶太醫來給你瞧瞧。”胡惟庸和顏悅色的給劉基打招呼,
劉萱是女兒不能見朝臣,隻有劉璉陪著劉基,劉基讓兒子扶著掙紮想下地給胡惟庸請安,胡惟庸惺惺作態的一把按住在床上的劉基說:“劉大人,不必多禮,你是病人,就不要見外了。”
然後命令五十多歲頭發花白的太醫陳立德給劉基號脈,陳立德滿臉謙恭謹慎號脈,胡惟庸就在一旁寸步不離的守著,等著陳立德開出藥方,又命令隨從去抓藥,拿回來後,指揮隨從親自熬藥,端過來讓劉基喝,“劉大人這可是聖上的恩寵,說要我親自熬藥,看著你把藥都要喝進去才能離開。”
劉基端過碗,在一旁的兒子劉璉不放心的說:“爹爹你喝太多藥了,等等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