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纓不知道因為雪雁已經有人開始調查自己了,她隻是奇怪楚繡娘都走大半個時辰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出事了?
想到這裡,陸雲纓變有點坐立難安,當下就順著楚繡娘離開的路尋過去,正巧在岔路口和一個端著點心的宮女撞到了一起。
“啪!”
碗碟破碎,碟中的點心也散落一地,陸雲纓登時就被撞到的小宮女拉住了手腕:
“喂,你怎麼看路的!”
“現在可好,糕點摔了,我怎麼和娘娘複命?不行,你不能走,跟我去見娘娘。”
陸雲纓看到地上摔碎的馬蹄酥時就覺得不妙,轉而又聽到這個宮女說什麼娘娘,登時眼皮子一跳,知道不妙。
她今天穿了件石青色衣裳,不太打眼,和最普通的宮女差彆不大,唯一顯得貴重些的簪子也在不久前送給了雪雁,整個人就更樸素了,被人認作宮女也不意外。
但這宮女顯然有幾分眼力見,在最初的怒火過去後,又沒見陸雲纓反駁,情緒也就緩和了幾分。
轉而她就發現不對,麵前少女容貌豔麗陌生,身上衣裳也和普通宮女有些不同,再想想不久前的選秀,登時就明白自己誤會了。
“秀女?”
“是。”
哼,秀女又怎麼樣?
這宮女乃是珍昭儀身邊的一等宮女漁火,自認為頗得珍昭儀看重,眾所周知,得寵娘娘麵前的大宮女可是比一般的妃嬪都有臉麵。
因而知道了陸雲纓的身份,她也沒有害怕,而是嘖嘖幾聲,道: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寬和,讓各位小主在儲秀宮學規矩,現在看來小主您的規矩可不怎麼樣?”
“就算我規矩不怎麼樣,也不是你這個奴婢能評判的。”
“好尖利的嘴。”
聞言漁火怒了,麵前這個秀女陌生不說,打扮還如此寒酸,頭上連一根簪子都沒有,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破落戶,這樣的家夥居然敢懟她:
“那就和我去見珍昭儀娘娘吧。”
“娘娘要得糕點都被你摔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解釋,而且......”說著,漁火拉長的聲調:“我不能評判,陛下總能吧。”
陛下也在?
陸雲纓的心漸漸往下沉,她的確長相出眾,在一乾秀女中也是拔尖的,在一般情況下的確可能因容貌引起那位陛下的注意,借此贏得一個好的開局。
但現在卻不同,寵妃珍昭儀在,她又得罪了她的宮女,怎麼看都不會被輕輕放過。
隻是她並不想服軟,明明是兩人都沒留心撞到了,這宮女先發製人指責自己就算了,還想把罪責全往她身上推,她才不吃這個虧。
想到這,陸雲纓反而坦然了,反正得罪也得罪了,最差的下場她也想過了,甩開那宮女的手,整了整衣襟,她道:
“那就去吧,陛下明察秋毫,一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她這不緊不慢的樣子反而讓漁火有些詫異,緊接著就有些狐疑,因而在看到皇帝一行的時候,率先跪下行禮,而後開口道:
“奴婢參見陛下、珍昭儀娘娘,何貴嬪娘娘。”
隨後她看向珍昭儀道:
“奴婢無用,被人撞到,娘娘您要得糕點摔了一地。”
她一口氣說完,但並沒有人回答她的話,直到陸雲纓進來,膝蓋彎了彎,垂手道:
“臣女陸雲纓參見陛下、陛下萬安。見過珍昭儀娘娘,何貴嬪娘娘。”
陸雲纓也沒有得到坐著的三人的反應,半晌,直到陸雲纓膝蓋已經開始有些發酸後,她才聽到一個男聲說:
“起吧。”
“兩位愛妃,看好了嗎?選吧,到底誰是珍珍,誰是何何呢?”
陸雲纓:嗯?什麼情況?
宿瑉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既然說了要給兩位愛妃一人一隻天鵝幼崽,便半刻也等不得,帶著一群人來到了明月湖邊的涼亭中。
看著跟著天鵝身後的三隻,不,兩隻灰毛幼崽和一隻黃黑相間的幼崽,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個窩裡還下不同顏色的崽是吧,很顯然,那隻黃黑相間的是抱養的,但皇帝就仿佛沒看到一樣。
所以壓力就來到了兩位寵妃這裡。
“兩位都是朕的愛妃,朕既然許諾了一人一隻,那你們便自行挑選吧。”
且不說珍昭儀和何貴妃並不想要這樣的榮幸,就是這三隻幼崽就足夠給人壓力了。
一模一樣也就算了,捏著鼻子選,反正也反抗不了,但現在三隻不一樣啊。
選兩隻灰色,留一隻抱養的,你是不是故意把差的留給陛下?
選那隻黑黃相見的,好嘛,情敵和陛下得到的都是天鵝,她就是小醜了,後宮其他人知道了能笑話一輩子。
因而兩位寵妃壓根就沒心思放在進來告狀的漁火身上,倒是漁火的出現給了珍昭儀靈感,她無比慶幸自己位份比何貴嬪高,可以把以上兩個問題拋給何貴嬪糾結,她當即開口道:
“臣妾要中間那隻灰的。”
“長子頂立門戶,幼子受父母寵愛,臣妾就要中間那隻。”
“哦?愛妃倒是心地善良。”
宿瑉拍了拍掌,珍昭儀抿嘴一笑,何貴嬪則是在一邊暗罵珍昭儀不要臉,但轉而皇帝又開口了:
“但愛妃怎麼知道中間那隻是天鵝幼崽中的老二呢,萬一它隻是遊的慢呢?或者它是幺兒,但遊的比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