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纓再次來到正院的時候,胡夫人正好探望陸峰回來,冷不防陸雲纓再次出現,胡夫人母女都愣了愣。
“我有些事想和夫人談談,還請二姐姐暫避。”
“我.....”
陸雲絡從未聽陸雲纓這麼和她說話,雖然理解母親說的陸雲纓已然今非昔比,但下意識還是想要開口嗬斥,卻被胡夫人一把攔住。
等人都退下,陸雲纓沒有碰下人上的茶,開門見山道:
“姨娘身體不適,我拿了牌子差人去請了大夫,特來告知母親一聲。”
“那張姨娘沒事......”
“不知道,大夫還沒來,不過估計是沒有大礙,比起這個,夫人還是擔心其他事情比較好。”
擔心,她要擔心什麼?不等胡夫人反應過來,陸雲纓緊接著道
“我參選乃是遵循宮中太後娘娘懿旨,從未有過不合規矩之事,還望母親證明。”
“這是自然,你雖是庶女,但自小養在我膝下,再規矩沒有了。”
“那就好。”
陸雲纓點點頭,忽而直勾勾的看向胡夫人:
“我既然規矩,那麼在二姐姐未出嫁前,自然也是不曾與其他人家有什麼牽扯的。”
胡夫人比張姨娘聰明,更是知道輕重,聞言立刻明白了什麼,一張臉瞬間白了,轉而額頭上又溢出汗水來。
胡家、張姨娘、張家......以往給陸雲纓設下的圈套,為了勸誘她答應嫁過去說的花言巧語,現在引爆後反而成為困住胡夫人自己的枷鎖。
陸雲纓很快離開了,她沒有特意讓人去打聽什麼,但整個陸府動蕩大的就算她呆在房中,也有所耳聞。
胡夫人沒有耽誤一刻,便再次返回了陸峰現在養病的前院,夫妻二人難得的有了統一說辭——陸雲纓是沒有議親的,從來沒有過,什麼胡家李家,簡直是聽都沒聽過。
意見達成統一後,夫妻二人又開始分工合作。
胡家自然是交給胡夫人解決,當時胡家老夫人隻在信裡含蓄詢問,若有適合的便讓胡夫人留意一二,這留意人選是誰都還沒定呢。
至於張家的胡言亂語?張家不過一個下人知道什麼?又是胡家家生子,一家子賣身契都捏在手中,再好處理不過了。
至於拖著病體去見秦姨娘的陸峰處理起李大人的事也簡單。
那位李大人身為官員,向來嚴謹狡猾,沒有留下信件證據,知道陸雲纓入選後為了不惹麻煩估計會三緘其口。
而秦姨娘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更何況她不過是姨娘,雖受寵,可哪裡有資格左右府內小姐的婚事?事情沒有萬全之前,她也是不會給人留下把柄的。
隻是陸峰這次來尋她,而後語氣嚴厲,態度冰冷的命令她不許拿府內小姐們的婚事造謠,那摸樣實在是嚇到了她,也傷了她的心。
秦姨娘借此鬨了一陣,反而得到陸峰不耐煩的警告後,徹底老實了。
她也沒料到陸雲纓會成為娘娘,這才有了那些打算,但,但這也不是老爺默許的嗎?現在又怪她了?
心中有氣,秦姨娘卻也不敢說什麼,隻能咬牙感歎果然還是當正頭娘子好,尊嚴體麵樣樣都有,也不用被夫君訓斥一通後心中便沒了六七分底氣。
秦姨娘父親死的突然,自然沒能提前安排好她的去處,她又是獨女,父親一死各房的叔伯親戚便上門來占便宜、打秋風的,覬覦家裡田地財產的......陸峰已經是她最好的選擇,一個舉人功名便能讓她保住家中大半財產,代價則是她隻能當妾。
良妾也好,貴妾也罷,不過是名稱好聽罷了,還不是身如浮萍?
看著聽到動靜趕來的兩個女兒,秦姨娘擦了擦眼淚,將她們摟再懷中,心中暗自咬牙,自己這輩子也就罷了,但自己的兩個女兒絕不能走自己的老路。
陸雲紗年紀還小,隻顧著給臉上還濕潤的秦姨娘擦眼淚,但陸雲絛卻不一樣:
“父親怎麼能這麼對姨娘你?是陸雲纓對不對?因為陸雲纓要成為皇妃娘娘了,所以父親便看不慣我們了。”
“閉嘴。”
“難道我說的不對?”
陸雲絛雙眼發紅,有生氣有嫉妒更有不甘,為什麼是這個平日裡處處都不如自己的人中選,她卻落選了?
“我真是不該慣著你,把你硬生生慣成了這個性格,等三小姐入宮後,你便給我關在房間你做女紅,好好磨磨性子。”
“憑什麼?”
“憑我是你娘!”
“你.......”
陸雲絛到底沒能說出什麼傷害秦姨娘的話,隻梗著脖子站在那裡,也不肯低頭。
秦姨娘頓了頓,最終歎了口氣,想到讓陸雲纓當李大人填房的事還是自己這個不知事的女兒嘴不嚴鬨出來的,又讓所有人退下,隻留下母女三人道:
“以前說你像我,倒是高看了你,你瞧瞧你哪點像我?什麼事都沉不住氣,非要鬨的風風雨雨才罷休。”
“之前我鬨得風風雨雨的時候,也沒見你說我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