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對自己兒子是沒什麼指望的,隻期待著他早日成婚,趁著他身體還成,在朝堂上還有那麼點威望,儘早把第三代培養出來。
至於女兒,他也想過如果女兒和兒子這性格換一換,至少他也就不用這麼發愁了,可世上卻沒有這種如果。
但萬萬沒想到,今天自己那蠢兒子犯了事也就算了,還把自己妹妹一同帶進坑裡了,一兒一女雙雙跳坑,實在是,實在是......幸虧他身體底子好,聽到這消息時才沒氣暈過去。
什麼婧貴儀讓人把兒子關起來了。
那就關,讓她關,到時候下不來台的可是她。
關久了,她又沒受傷,就變成她這個妃嬪小題大做、小肚雞腸,而關不下去自己把人放出來,那就更是自打嘴巴,可笑至極了。
左右將人高高架起,他們謝家又怕什麼呢?著急的又不是他們。
至於牢獄之災,笑話,花點銀子打點打點,自己兒子還能在裡麵受委屈?
被關著沒辦法出去惹事,他反而能省省心,還是好事一樁。
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他隻能匆匆忙忙去給自己的一雙兒女擦屁股。
皇帝是越來越難對付,簽訂了一係列不平等條約後,眼見著天也要亮了,這事在皇帝這才算翻篇。
陸雲纓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也不會刻意去打聽皇帝那邊的情況。
至於她趕皇帝走,那就更是無稽之談,她頂多是沒挽留而已。
皇帝說完誰不想當好人這話,把她送到她的帳篷這,轉身就走了,她壓根沒機會開口挽留。
隻是今天的收獲已經足夠多,她也不去糾結那些。
熱水早早準備好了,腦海裡想著鹿肉的滋味,陸雲纓美美的洗了個澡,這才在床上安心睡過去。
第二天她本打算去騎馬。
之前皇帝準許她學騎馬,也給她準備了一匹性格溫順的小馬,這次也帶過來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陸家人居然求見。來獵場本就有這好處,能夠更方便後妃和家裡人見麵。
陸雲纓實在是不太想見這些人,可聽說賢妃那邊已經準許了,想到自己最近得罪的人有些多,猶豫了下,到底還是同意了。
來人是胡夫人和本該在家中備嫁的二小姐陸雲絡。
出於某種心理,陸雲絡是不想來的,但胡夫人給她說明的厲害關係,又表示來這一趟能讓她在夫家地位高上許多,她這才答應了。
至於大小姐原本也是要來的,不過她再次懷孕,還沒出三個月不宜長途跋涉,便隻能作罷。
說來陸雲纓入宮也就五個多月,還不到半年,但有些東西已然大不一樣。
比如她身上的華服首飾,比如她們這些“娘家人”見了她要行禮,還比如陸雲纓說了免禮後,看向她們時漫不經心的目光。
那是一種從內而外的轉變。
“母親和二姐姐來,是有何事嗎?”
陸雲纓依舊用還未入宮時的稱呼叫著胡夫人和陸雲絡,客客氣氣的。
可那兩人卻不敢隨便回答了,僅僅是處在這種環境下,她們便下意識感覺到了壓力。
“臣婦隻是許久沒見婧貴儀了,這,這次春獵,難得能相見,便冒昧打擾了。”
“原來如此,母親和二姐姐都是自家人,怎麼能說冒昧?我還盼著家裡人多來看看呢。”
“對了,二姐姐快出嫁了吧。”
陸雲纓仿佛想起什麼一樣,道:
“雨葉,將我的八寶鎏金簪拿過來,算是我給二姐姐的添妝了。”
“希望二姐姐與姐夫和和美美,白頭偕老。”
“謝,謝謝。”
二小姐陸雲絡萬萬沒想到陸雲纓居然會如此好說話。
她平常在陸家沒有欺負過陸雲纓,但也沒怎麼把她看在眼裡,此次胡夫人帶她過來,就是為了這份添妝,本以為還要費些口舌,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拿到了。
“無事,你我姐妹,不必客氣。”
看,這就是成為上位者的好處。
她客氣嗎?也就隨口客套罷了。
那八寶鎏金簪貴嗎?都不是皇帝禦賜的,隻是她晉位後督造處按照份例送來的,更不值什麼錢。
但以往不將她看在眼中的二姐姐便如此誠惶誠恐。
笑了笑,略過這遭,二姐姐不過是個添頭,真正的重頭戲還在胡夫人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