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是證據,從婧貴儀的晴雨閣搜出來的證據。”
這下,就連陸雲纓自己都忍不住好奇了,晴雨閣還能有什麼證據?
“這是婧貴儀安胎藥的藥渣,奴婢帶人在晴雨閣小廚房找到的,經過太醫辨認,這藥渣中的某些藥材和安胎藥的藥方對不上。”
“具體有哪幾種如今還查不太明白,唯獨有味憐子草分量較多,太醫就認出來了。而憐子草搭配幾味輔藥,婦人服下,便能呈現有孕的症狀。”
幾乎是陸雲纓前腳走,後腳就有人闖進晴雨閣了。
外麵的那些證據固然能佐證陸雲纓假孕,但太醫院不少太醫都給婧貴儀診出過滑脈,所以還需要決定性的證據。
淑妃覺得這東西就在晴雨閣,讓她的宮女元宵帶人闖了進去,果然證據確鑿。
就連那負責辨認藥渣的太醫也被帶來了,當場承認確有其事。
人證、物證俱全,任由今天陸雲纓再怎麼巧舌如簧,也逃脫不了了。
厲害,真厲害,之前能讓太後吃個悶虧是她運氣好
,撞上了,現在被人調查的底朝天還真是出乎意料。
但,在那裡?
那個人在那裡呢?
陸雲纓猶豫要不要開晉升禮包,看似驚慌四處亂看,實則借機觀察。
到底是誰呢?是誰謀劃了這一切?
其實婉妃那件事的事情的時候,陸雲纓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想想看那天婉妃的所作所為——她幫著謝修華出氣,進而牽扯出了一連串的事情,但有一點是能確定的,婉妃當天不知道陸雲纓懷孕的消息。
可這個消息提前一天就被泄露了,皇後是早上來晴雨閣,下午確定消息泄露,陸雲纓因為一直盯著,所以晚上也收到了自己懷孕被泄露的消息。
但婉妃不知道,這和珍妃流產事件中幕後黑手的形象格格不入,那位可是連太後都抓不到把柄,又豈會收不到這已被泄露的消息?
緊接著是她小衣差點被偷事件。
這件事已經告訴了陛下,交給皇帝去處理,然後根據雪梨的通風報信,還是有人打算借此做文章對付她。
所以這後宮之中還有一個人,一個藏的更深的人。
這也是陸雲纓演了這一出戲的原因,太後固然可怕,但她的可怕是在明麵上的,暗處的毒蛇伺機而動,陸雲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處於這種敏感時機,怎麼敢讓自己置身於如此險地?
所以她在賭,將事情鬨大,讓那人放鬆,賭能引出幕後真相,賭鬨得越大最後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越重,那人無法下手,賭今天下個定論,以後再沒有人敢胡亂攀咬她。
這件事的重要性,一下子就超過了和皇帝攤牌,畢竟這件事解決了,皇帝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應該也知道了。
可陸雲纓都以身涉險了,賭如此之大了,卻沒能從在場的任何一張臉上找到她想要的情緒。
驚訝、嘲笑、輕蔑......不,不是這些。
陸雲纓越看越失望,而她的失望,在其他人看來就是事情敗露的絕望。
“來人,將婧貴儀拿下!”
“朕看誰敢!統統給朕退下!”
大朝會上皇帝自然身著天子冕服,如今匆匆趕來,玄黑的長袖翻飛,胸膛起伏的速度略微急促了些許。
他要是不知道今□□會有問題,就是白活了這麼些年了,因而也算是在最後一刻趕上了。
“兒臣參見母後。”
行了個禮,不等太後開口,他便自己站起身,皇後自覺讓出位置他坐下。
“母後今天又怎麼了?喊打喊殺的,朕的婧貴儀都被你嚇壞了,若是朕的孩兒又沒了,母後該怎麼賠朕?”
“皇帝,你這是什麼話!”
“而且什麼孩子,從頭到尾.......”
“婧貴儀懷有龍嗣這件事整個太醫院都看過,哪有什麼問題?母後找來的是什麼江湖郎中,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人,拉出去砍了!”
“住手,如今證據確鑿,婧貴儀欺上瞞下已然板上釘釘,皇帝你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指鹿為馬。”
“母後也知道朕是皇帝也不能指鹿為馬了?那母後身為太後,瞞著朕處置朕的妃嬪,就可以了?”
“這不是一回事!況且哀家是太後,處置......”
“兒臣有一事需要稟告母後,事關婧貴儀腹中孩兒,還請移步側殿說話。”
太後和皇帝視線在空中碰撞。
說實話太後是不願意的,如今形式大好,隻要按下婧貴儀,皇帝便不得不退步。
但想到皇帝在朝堂上的舉動,再想到如今婧貴儀已然是甕中之鱉,抓住了她也相當於抓住了皇帝的小辮子,若是皇帝願意私底下退讓一步,她也不是不能給他一個臉麵。
最終太後還是點點頭。
而太後皇帝單獨在側殿相處的第一秒,皇帝便道:
“母後是想讓禮王一脈遵母後為太皇太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