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為他會為四女兒爭奪自己姐姐的夫婿而羞臊難安,那就太看得起他了。
畢竟最初,陸峰可是打算將陸雲纓送給自己幾十歲的上司做填房亦或者換取大筆聘禮的。
他驚怒的在於陸雲絛做了,不但沒有成功,還被陸雲纓當場逮
捕。
這不是逼的陸雲纓和陸家離心嗎?他也看出自己二女兒對陸家似乎頗為冷淡了。
在屋內走了一圈,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就聽人回稟,秦姨娘來了。
秦姨娘聽奴才稟報四姑娘被錢嬤嬤送回來就感覺不好,從自己女兒嘴裡挖出具體情況,那真恨不得給陸雲絛兩個耳刮子。
她的女兒居然如此蠢笨,像是一個不懂變通,隻知道橫衝直撞的莽夫。
但這種關頭,再去責怪陸雲絛已然沒有作用,聽聞胡夫人去了正院,她也馬不停蹄過來了。
一進門就垂淚做難安狀:
“老爺,妾對不住您啊。”
仿佛沒有看到陸峰難看的臉色一般,秦姨娘將自己如何關心女兒,如何察覺到不對,又如何從陸雲絛嘴裡挖出情報一一說明。
而後捶胸頓足。
“妾雖然短視,卻也知二姑娘於陸家的意義,如何願意得罪她,讓她不開心呢?”
“前兒個,擔心張姨娘因為曾經與妾之間的矛盾,心懷嫌隙,更是日日上門賠罪,就連金銀首飾,補品藥材,也都半點不吝嗇,隻希望姐妹之間和和美美,安安生生的。”
此刻的話語容不得半點婉約,那真是怎麼直接怎麼來。
而這件事,陸峰的確是清楚的,聽聞秦姨娘這樣說,麵色也好看了些許。
察覺到他麵色的變化,秦姨娘微微放下心,而後咬咬牙道:
“如今四姑娘如此冒犯二姑娘,禁足抄經這等小處罰怕是不成了,也是妾沒教導好四姑娘,往後,往後便選個遠一些的地兒,將四姑娘嫁過去,如此二姑娘怕也不會因此對家中有埋怨了。”
聞言胡夫人和陸峰皆是齊齊一驚,沒料到秦姨娘居然如此舍得,要知道那可是她如珠如寶養大的女兒啊。
如若不然,四姑娘這脾氣又如何養成現在這般的?
沒想到如今反而是秦姨娘如此果決,倒讓他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秦姨娘心中也難過,且不提京中富貴繁華,便是讓女兒遠嫁他方,已經足夠讓她仿若鑽心挖肺一般的疼。
但又如何?
女兒做下這等事,還被人抓個正著,以前就與二姑娘關係不好,如今更是火上澆油,況且四姑娘才剛剛被退親,在京城中已然有些風言風語和譏諷嘲笑。
不如釜底抽薪,遠嫁他方,讓二姑娘息怒不說,還能借著京城這些餘蔭的庇佑過些安生自在日子,
畢竟外地人家,隻知道四姑娘是寵妃婧修儀的妹妹,哪裡知道陸家姐妹之間的關係如何?
隻能說秦姨娘是機關算儘,最終,她也成功了。
在陸峰眼中,女兒遠嫁,已經是極大的處罰,畢竟女兒家嫁人可是頭等大事,以此向陸雲纓謝罪,她怕也不會覺得委屈,隻會覺得痛快。
至於胡夫人,後續也反應過來秦姨娘的果決究竟為何,也承認這是最好的結局,她倒是沒打算插手,不管是四姑娘的遠嫁還是秦姨娘的計劃。
鬨吧鬨吧,隨著兩個女兒的出嫁和兒子的長成,身為陸家夫人,胡夫人已然是越發的穩坐釣魚台。
另一邊,回宮的馬車內,皇帝正和陸雲纓聊天。
“看來朕今天是做錯了,不應該將愛妃帶回家。”
雖然之前為此抱怨過皇帝,但陸雲纓也清楚人家的確是好意了,外人不親眼看看,哪裡知道陸家什麼情況?
整體來看,對她也算一件好事情。
便道:
“也沒有。”
“至少,前麵是挺開心的。”
皇帝愕然,而後笑開了。
“既然愛妃喜歡,那下次再帶著愛妃出來逛逛。”
“陛下現在倒是大方了,之前說拿著帖子去宴會上逛逛,卻不樂意帶上臣妾,去集市便願意了。”
“怎麼?是臣妾上不得台麵嗎?”
皇帝摸摸鼻子,居然有些習慣了陸雲纓這種說話方式。
“哪裡,這不是朕如珠如玉的疼寵愛妃,不願意其他人瞧愛妃一眼嗎?”
“朕可是要吃醋的。”
其他人說如珠如玉也就罷了。
皇帝你自己說這話,還要臉不要?
好吧,其實陸雲纓也習慣了皇帝這樣說話,乾脆利落的點點頭。
“好,那下次陛下出來,定要帶上臣妾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朕可是君子。”
掀開車簾,看了眼窗外,距離皇宮越近,四周的人漸漸也少了起來。
忽而皇帝道:
“和陸清塘說上話了?”
陸雲纓一驚。
“怕什麼?朕不是和你說過他還不錯嗎?若想扶持也可以。”
“朕寵愛愛妃,若因此害的愛妃在朝堂上日日被人參,朕又於心何忍?”
“況且不單單那是愛妃,咱們的孩兒也需要一個保駕護航的人不是嗎?”
這話說的就格外赤裸裸了起來。
但,居然也格外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