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華這樣想。
若不是今日父親寧遠侯在,寧遠侯又再三吩咐自己和陸雲纓處好關係,即便不好也不要敵對,她才不會如此委屈自己。
謝修華被氣的不說話了,陸雲纓反而舒坦了。
敵人忽然給她個好臉色,還挺讓人毛骨悚然的。
何況不說話就不說話吧,這個場麵,少說不說,總比多說好。
何況,又不是她的主場,陸雲纓隻等著看戲。
另一邊,慈寧宮的太後也打算出門了。
她是壽星,自然是壓軸出場的。
似乎是之前幾次意識到自己惹得太後不高興,又似乎是有求於太後。
今兒個安和公主沒有與駙馬一起入宮,而是提早了幾個時辰,帶著三個孩子陪在太後身邊。
太後,安和公主並三個孩子說說笑笑,不管這背後藏著多少小心思,至少被這樣對待的太後是舒心的。
若是關心皇帝子嗣,是為了自己的權勢地位,那麼安和以及安和的幾個孩子,太後是真切的抱著疼惜之心的。
此刻心裡放鬆了,太後透露了些口風:
“若是虛封,詞意的封號哀家倒是能做主,但你要實封號,沒有大功,即便是哀家,也不能開這個口。”
之前不能,現在皇帝掌權,就更是不能了。
聞言安和沒有生氣,而是抱著自己的大兒子哀哀戚戚道:
“安和知道母後為女兒費心,可如今詞意,詞詩,詞墨突然有了個大哥,那孩子還養在他們祖父母身邊,雖然如今公婆對那孩子並無什麼感情,可到底是謝家子,駙馬與兒臣又住在公主府,日久天長下來,公婆也免不得偏向於那野種。”
“每每思及此,兒臣便如鯁在喉。”
“這才希望母後能幫一幫這三個孩子,給他們些許底氣。”
聽安和這話,覺得她終於有了正常人的思考,太後略微放下心來。
“你能如此想也正常,哀家身為他們的外祖母,如何不為他們著想?”
“你放心,隻要哀家還在一日,安和你們母子三人便無須憂慮這許多,至於你要求的封爵,不若暫時虛封,等詞意年紀稍大些就.....”
太後的這些話安和已經聽了無數遍。
等等等,一直要她等,憑什麼啊。
母後不是垂簾聽政的太後娘娘嗎?
一道旨意的事情,怎麼還需要顧忌這麼多。
至於宗親的看法與朝臣的意見,這天下本就是她家的,她是大臨公主,給自己孩兒要些保障也輪到的這些人嘰嘰歪歪?
隻是想到此次的目的,安和還是忍了下來,握住太後的手道:
“兒臣無用,一直讓母後擔心,母後為女兒、詞意籌謀這麼久,實在是內心愧疚。”
“可是母後為兒臣母子三人的籌謀,怕是無用。”
“如今陛下威儀日盛,又有了自己的孩兒,與兒臣關係並不親近,母後就算再怎麼籌謀,陛下不願意,怕也是不行的。”
也是這個道理,太後又如何不知道。
隻是皇帝有求於她,若是隻要一個偏些的地方,皇帝不一定不會鬆口。
安和可不知道太後有什麼打算,就算知道,偏些遠些的地方,在她心中可配不上她孩子,因此安和道:
“所以,母後能否為女兒再辛苦些?”
“哦?”
“越淩峰那逆臣看似與母後您和陛下都不對付,實際上真正不對付的,隻有越淩峰和陛下。”
“母後若以此為契機,搖擺些許,雙方怕不得都要拉攏母後,到時候......”
“住嘴!”
這是能當牆頭草的嗎?
剛剛還說安和總算是正常人了,現在突然就不正常了。
越淩峰能讓禮王入京,有意推舉禮王上位,便是和他們這一支不死不休。
太後想要地位穩固,想要有“無可爭議”的涉政權利,她必須是皇帝的“母親”,或者是未來皇帝的“祖母”。
但凡皇位被其他分支的人竊取了,她也就成了“外人”。
更何況,她若是反水,按照陛下現在的手段和性格,不會第一時間對付越淩峰,而是對付與他同住皇宮,且式微的自己!
將出這個餿主意的安和罵了個狗血淋頭,太後猛然意識到什麼,突然直勾勾盯著她道:
“安和,你和越淩峰的人接觸了。”
“沒,沒有。”
安和公主下意識道,可那心虛氣短的樣子,卻沒能瞞過太後的眼睛。
“說,你做了什麼?”
“你瞞著哀家,做了什麼?”
安和驚懼的看著這一幕。
她的確沒有做什麼,或者說她覺得自己做的,不算什麼。
不就是安排禮王世子出現在太後壽宴上,親自謝罪嗎?
看到曾經的仇敵低三下四的模樣,陛下和母後豈不是更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