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既然要給,陸雲纓推辭了幾次,便也隻能妥善收好。
接下來幾日,她都在整理晴雨閣的東西,同時派人去清理甘泉宮,特彆是兩個孩子住的東側殿,怕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害了他們。
在這方麵因為人手不夠,皇後倒是幫了點忙。
雖然皇後在太後那裡坑了她一把,但本質上,皇後對於陸雲纓本人以及兩位公主是沒有惡意的。
更何況皇後管理後宮,這本就是她的職責所在。
人性就是這麼複雜,和你挺好也不妨礙在遇到利益的時候坑你一把。
皇宮,職場,競爭,哪裡不是這樣呢?
陸雲纓其實也沒有很□□後的行為,畢竟最初皇後為什麼對她好,她還記得牢牢的——為了她腹中的孩子。
後麵發現是兩個公主才變了態度。
而再過一段時間,估計又要變了,因為兩位公主的其中一個是皇子這件事不可能一直瞞著。
此事一揭露,皇後知道被她騙了,就算不會翻臉不認人,但也絕對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所以啊,看開就行,看開的同時,努力讓自己更加強大才是硬道理。
說回現在,這次搬宮就不像從漪瀾殿搬到晴雨閣,處處都需要陸雲纓自己小心仔細著。
有了可以信任依靠的雨葉和成熟許多的雨朵,陸雲纓隻用顧著兩個孩子就行。
因此當她舒舒服服的坐在鋪了地龍的甘泉宮正殿的榻上,逗著兩個孩子玩的時候,皇帝又來了,還帶了明枝姑姑。
一進來,不等陸雲纓行禮,皇帝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按在了原地,同時自己也脫鞋上榻,抱著其中一個孩子就開始逗弄。
和孩子熟悉後,逗他們也不怎麼哭了,單單是大眼瞪小眼的遊戲,皇帝就頗有些樂此不疲,用他的話來說,這就是天倫之樂。
然而這一次,皇帝再次隨機薅一個娃和他玩,卻被拒絕了。
似乎是這種大眼瞪小眼的遊戲玩膩了,孩子並不打算奉陪,壓根不想和自己親爹對眼。
娃:鬥雞眼很醜。
“嘿!”
沒有得到滿足的皇帝很是不滿,又湊到陸雲纓那邊去看另一個孩子,他一湊過來,那孩子就咯咯咯笑了。
這截然相反的反映顯然讓皇帝很滿足,不單單跟著笑了,還向陸雲纓詢問自己懷裡那個:
“這是湯圓還是元宵?朕先給他記下,等讀書學字時,先照貓畫虎抄一遍三字經再說。”
陸雲纓:......
陸雲纓和煦的笑了,看皇帝的眼神和看自己懷裡兩娃差不多,但臉上很明顯寫著“你沒事吧”。
這才剛出生半歲不到呢,就開始雞娃了是吧。
看到陸雲纓那眼神,皇帝自覺無趣的摸了摸鼻子,而後道:
“好了好了,咱們不管他們了,交給明枝吧。”
“怎麼了?”
“今兒個你和朕
出宮,帶你見個人。”
不會又像是上次陸家那樣吧。
陸雲纓表示很懷疑。
皇帝似乎是看出來了她的想法,立馬做了擔保:
“不會,絕對不會。”
事實上,這次出宮本來應該在年宴之後的。
但因為邊關事情忙,武涉麓處理完京城這邊,立馬就要趕回去了。
今年北狄大雪,凍死了一批牲畜,因此對著西北那邊的城池,他們頗有點蠢蠢欲動,需要武涉麓去震懾一下。
武涉麓也沒想到皇帝今天居然還帶著一個女人出來,還是傳說中的婧修儀。
而婧修儀生的不是一對公主而是龍鳳胎一事,他也是少數知道的幾人之一。
武涉麓和皇帝算是發小,對他自然是了解的,清楚皇帝心中估計是將二公主,不,大皇子當做繼承人看的,不然不會專門與他提起。
那麼對於繼承人的生母,他就要慎重幾分了。
他性格是直,卻不是傻,用傻形容一個厲害的將軍,無疑是沒頭腦的行為。
因而他下意識想要行禮,卻被攔住了:
“不用了。”
“今天武兄弟是夫君的朋友,既然是朋友間的相處,自然是怎麼隨性怎麼來。”
和皇帝在武涉麓麵前提過陸雲纓幾嘴一樣,陸雲纓也聽過武涉麓的事情,知道這位怕是皇帝的心腹,還掌握著邊關大軍,對待他自然慎之又慎。
倒也不是想要拉攏,而是這種人能不得罪最好就彆得罪,況且對於保家衛國的將領軍人,無論哪個時代都值得敬佩。
陸雲纓說話很客氣,她本就是個陪客,大多時候是她聽,皇帝和武涉麓說。
雖然因為她在,武涉麓會稍微有些放不開,但時間久了,漸漸地也就習慣了。
隻是到底有些話是她在的時候不好說的,陸雲纓便借著飲酒頭暈,想出去醒醒酒,吹吹風的理由出去了。
皇帝沒有阻攔,隻是讓人在身後跟著她隨身保護。
皇帝和武涉麓選擇談話的地點很是私密,居然是一個占地頗大的莊園,雕梁畫棟,風景如畫,不單單給客人準備了單獨的包廂,包廂和包廂之間和隔著很遠的距離,最大程度保證客人的隱私。
而且這裡不僅僅大,進來的路還九曲十八彎,若沒有人帶領,一時半會絕對找不到路。
因此陸雲纓也沒走遠,隻是選了個假山的角落貓著,一來是接著假山的遮擋活動活動筋骨,二來也是擔心雖然可能性很少,可萬一要是有人看到她了呢?
這事情就是不能念叨,一念叨,還真就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