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死路?
對了,一條死路!
此刻皇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了,突然和她說這些做什麼。
明明這種事情,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果然自己的失了神智。
“朕說笑的,咱們的湯圓和元宵不都好好地麼?”
鬆開手,拍了拍陸雲纓的背:
“瞧你,被嚇成這樣。”
說罷,皇帝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轉身便打算走,下一秒,陸雲纓拉住了他的袍角。
“陛下是在傷心麼?”
陸雲纓太清楚了,若是兩人間出了些問題,千萬不能放置,放置不會讓問題消失,隻會讓問題橫在那裡。
特彆是皇帝還特意對你提起的問題,更不能馬虎。
順著皇帝回頭的動作,陸雲纓緩緩抬頭,與皇帝的視線對上。
隻要說些安慰的話,然後展望未來,皇宮中會誕下健康的皇子公主,此事也就過去了,以皇帝的態度,想必以後也不會再提起此事,可陸雲纓卻忍不住深想下去。
袁禦女生下了一個病弱的皇子,之前的皇嗣結局也並不好,雖然她的兩個孩子健康,可皇帝不知道,她卻知道這是托了係統的福。
所以皇嗣“病弱”對皇帝來說才是正常的,相反湯圓和元宵的健康才是反常,是意外。並且皇帝知道其中的原因,且這個原因極大可能出現在皇帝身上。
那問題就更大了,皇帝出現了這種問題,本應該保密,甚至他可以借由湯圓和元宵兩個健康的孩子作為擋箭牌,一推三四五,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很正常的模樣。
以上,才是作為一個皇帝,最佳的選擇與做法。
可皇帝卻沒有這般做,甚至在她這個妃嬪這裡,自爆秘密,為什麼,這又讓她如何能這樣看著皇帝離開?
頓了頓,陸雲纓緩緩地,緩緩地開口:
“陛下是在傷心麼?”
其實她一直下意識和皇帝保持禮貌的距離,如同現代的職場一樣,在夫妻,不,甚至算不上夫妻,總之在這種關係之前,皇帝,上司等等等等,現代你對上司不滿,頂多離職走人,在這裡,壓根沒法子做這種事情。
因而與皇帝之間,一步步走到現在,陸雲纓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可這一刻,或者說她是天真也好吧,亦或者是因為與麵前這個男人有了孩子,見他為了其他的早夭的孩子傷心,甚至因為這種傷心,在她這裡自爆短處,那麼她可以認為皇帝對她,勉強是有了幾l分真感情吧。
看在這幾l分真上,陸雲纓也說不出那種虛偽的節哀順變,以後會更好的話來。
她收斂了那種虛偽的安慰和溫和,反問道:
“陛下是在為那孩子難過吧,所以告知臣妾這些,是想從臣妾這裡得到什麼答案呢?”
什麼答案?
皇帝詫異的同時,忍不住也露出一分苦笑來,若他知道,怕也不會鬼
使神差的問那些問題。
仿佛是知道了皇帝的想法,沒等他開口,陸雲纓自顧自道:
“陛下說的那些風言風語,臣妾聽過,但後麵的事情,臣妾想都沒想過。”
的確,至少在看到那些史書之前,她真沒往深處想,至於現在,這不是沒給她想的機會,皇帝就來了麼?還問了這麼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
不過既然知道皇帝也不知道問題的答案,陸雲纓隻能結合自己目前的想法,給出一個儘可能的真誠的回答:
“這一刻臣妾隻是因為看到您的傷心,所以稍微有些難受。”
畢竟皇帝對她的確不錯,兩人相處也十分和諧,見到相處不錯的人如此悲傷,很難不被影響吧。
而那些孩子,隻是單純可惜憐憫罷了。至於能為他們做什麼?還真什麼都做不了。
因此在陸雲纓看來,自己的這點子可惜憐憫是在虛偽的可怕,壓根就沒法子說出口,至於借此博好感之類的,作為一個母親,借著其他孩子的不幸博好感,過於無恥了些,陸雲纓做不到。
這些,便是她的回答了。
皇帝又等了會,發現陸雲纓依舊沒有更多的話,這才神情莫測的開口道:
“朕知道了。”
至於皇帝信還是沒相信,從他的表情上看,陸雲纓實在是分辨不出。
不過說完這句話,他便先走了。
若不是袁禦女生產,按理來說,他此刻還在處理政務。
鬨了這麼一出,心情變差不說,問題似乎也沒解決,至於該皇帝乾的工作,那是一點沒少,所以他現在該回去繼續工作了。
因而陸雲纓到最後也不知道,皇帝對自己回答的打分如何,後續更是一切正常。
隻有長樂宮變得不對勁了,藥草味彌漫。
一個剛剛生產,一個天生病弱,一個積勞成疾......眼看著請安怕是又要不成了,不過這對陸雲纓來說,倒是一件好消息。
畢竟之前請安時,皇後和德妃聯合起來針對她,她雖然應付的過來,可時間長了,卻也會覺得煩躁。
如今總算是清淨了。
她沒受到影響,皇帝似乎也沒有,他仿佛沒看到長樂宮內的情況一般,立刻下旨,將袁禦女誕下的二皇子記在皇後名下。
又因為是皇後的孩子,是禮法上的嫡子,即便眼看著長不大,也入了皇室玉碟,能被稱呼一句二皇子,而不是沒名沒分的皇子叫著。
原本其他人並不清楚二皇子的內情,得到二皇子記在皇後名下的消息,都等著看陸雲纓的熱鬨。
一邊是太子和貴妃,一邊是皇後和嫡子,兩個孩子年歲相差又不大,這不等著打起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