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聽完歡喜非常,不停與武鬆把盞道謝,同時囑咐楊長到了縣上,一定要對都頭言聽計從。
楊長懵懂點頭回應著,武鬆則笑顏大口喝酒。
盧氏見武鬆不語,連忙補充道“常言‘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三郎命苦失了父母兄弟,到我們家也沒過好日子,但他為人踏實平素勤勞、又有力氣乾活,現承恩到都頭麾下做事,您當子侄使喚就行...”
“您言重了,武鬆不過癡長三郎幾歲,以後大家兄弟相稱即可,二位儘管放心。”
是壞了規矩...”
“我的話就是規矩,三郎不必太過拘泥,來來來,我們再吃一碗...”
武鬆豁達不以為然,隻顧與眾人推杯換盞,弄得楊德夫婦不好接話。
不多時,楊德買來的五斤好酒,就已篩儘倒乾。
盧氏催促楊德再去打酒,武鬆則借口有公務而請辭,走前囑咐明早去縣衙尋他。
那五斤酒,武鬆足喝了三斤。
離開時卻步履沉穩,一點醉意都沒有。
反觀同桌的楊長,陪著喝了不到一斤,起身送人就不停眨眼,視線模糊不能成像。
宋朝的酒度數不高,且每家釀酒口感都不同。
楊德今日在鄉裡打的酒,味甘香醇但有極強後勁,楊長初飲感覺像酒精飲料,一不小心喝太急便上頭。
他偏偏倒倒回裡屋睡覺,楊德便催促盧氏收拾行囊,他明天要送侄兒去縣裡。
等盧氏準備好一切,又伸手向她要銀子。
“把中午給你那三十兩,取二十兩與我讓三郎帶走。”
“二十兩?你也吃昏了?三郎他獨人一個,給這麼多銀子作甚?”
“作甚?自然讓三郎孝敬都頭,你沒看他酒量大得驚人,到了縣裡少得了請吃酒?”
“二十兩得吃多少酒?除非請去城裡吃花酒,最多能給三五兩。”
見盧氏一副舍不得的模樣,楊德臉一下垮了下來,沉聲提醒道“你這婆娘,端的短視,喝花酒又何妨?彆忘這錢衝誰給的?我剛才在鄉裡買酒,問過其它參與捕虎的人,他們都隻領了三五兩,都頭幫三郎安排弓手差使,即便不花錢不得欠人情?咱得懂規矩!”
“瞎咧咧什麼?武都頭豪氣乾雲,才沒你想得那般粗淺,許是三郎那日在岡上,幫著說了幾句解圍暖心的話,人家這是來還人情呢,況且三郎血氣方剛,與他這麼多銀兩花使,養成大手大腳習慣,豈不害了他麼?”
“娘子所言有理,但三五兩實在太少,三郎之前替我挨了棒罰,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你光記著三郎挨打,卻忘了他有多能吃?咱們也有兒子要養,最多可以給出十兩,他省著點能花一年,再說弓手有衙門供養。”
“也罷,十兩就十兩。”
夫妻兩人商議停當,夜裡一家人吃了團圓飯,楊長又聽了不少說教。
次日天還沒亮,楊德就帶著楊長趕路。
兩人入城到縣衙外,衙役還沒打開府門。
楊德買了早點,與楊長邊吃邊等。
趁吃飯的功夫,楊德將懷裡揣熱的十兩銀子取出,遞給楊長語重心長說道“昨日武都頭送來三十兩,按說該多給你拿些,做了弓手好請都頭吃酒,但考慮三郎出門在外,身上帶多了財物容易惹禍,這十兩你先拿著用,可彆亂花...”
“五叔怎給我拿錢?侄兒這些日子多有叨擾...”
十兩可以兌換萬錢,能買幾千個手裡吃的蒸餅,所以楊長嚴詞拒絕不願收,並說自己當弓手有餉銀。
楊長如此知恩懂事,讓楊德聽後更加愧疚。
好說歹說留下五兩,用於之後人情打點,
當然主要是孝敬武鬆。
不一會兒,縣衙開門。
武鬆從紫石街趕來上值,在門口迎上楊德叔侄。
三人一番寒暄,楊德把楊長交托武鬆。